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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喜悅很單純,裴緩嘴角彎彎,手又翻了一頁話本。
——「陳大帥和慕雲我尚能應付,如果他們沒做成這單換解憂幫別人來,我不一定能解決,到時候裴緩可就危險了。」
她的考慮很貼心,裴緩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一目十行,快進到男女主角成婚當日。
——「雖然我對陳大帥和慕雲說的話都半真半假,可對未來的憧憬卻是真。等什麼時候裴緩不需要我的保護,我完成這單就可以拿一大筆酬金,加上我之前攢的,扣掉出幫的贖身費,還能剩很多銀子,沒有任何的生活壓力,到時候天高任我飛,帥哥任我選。」
——「希望這一日快些來吧!」
裴緩的嘴角瞬間拉平,連帶著書里撒糖的內容怎麼看怎麼礙眼。
「騙人做妻,天打雷劈,你個死渣男。」
裴緩手一揚,話本子順著窗就飛了出去。
他直挺挺地躺在榻上,瞪著屋頂,活像是瞪著謝相思本人。
「就這麼想離開我?!
「每日看本王這麼個絕世美男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我是短你吃還是缺你穿了?
「算了睡覺。
「睡不著了,謝相思你真是害人不淺!」
翌日再出發,裴緩是頂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上的馬車。
謝相思緊隨其後跟了上去:「王爺,屬下有事想稟報。」
裴緩眼睛閉著:「不想聽。」
謝相思已經習慣裴緩三不五時地抽風,並不在意,聲音壓低下去,道:「屬下已經和陳大帥、慕雲談好了合作,只要先演場戲放他們走,他們日後就不會再真的傷及王爺。」
「本王殺了他們,他們照樣傷不到我。」裴緩睜開眼,似笑非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謝護衛不會不懂的吧?」
謝相思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殺了他們,解憂幫會派新的殺手來繼續做這一單。陳大帥和慕雲我們已經了解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可換成其他人,我們沒有準備,豈不是把王爺置於險境?」
裴緩懶洋洋地說:「那是你的事,和本王無關。」
「裴緩!」謝相思提高聲音,又嬌又冷。
這是她第一次親口叫他的大名。
裴緩:!!!
謝相思脫口而出後自覺不好,又軟下聲音勸:「人的性命只有一次,王爺要愛惜自己。」
裴緩面色古古怪怪,凝眸盯著謝相思半晌,盯得她脊背都有些發涼,他方撤回眼,乾巴巴地擠出一句:「那就隨你吧!」
——「我也不想這麼快就投降,可是她叫我裴緩哎,叫得怪好聽的。」
——「再叫一聲,我可能會臉紅。」
「裴緩?」
裴緩的腦袋往旁邊別得更歪,露出的一點點耳尖白裡透紅,不滿地嘟囔著:「放肆得很,你還叫上癮了。」
——「糟糕,不能讓她發現。」
謝相思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莫名其妙地有些熱。
在懷王一行還有一日到長安時,陳大帥和慕雲趁守衛換班逃走,護衛們追出十里之後跟丟了,懷王殿下表示生氣,罰了護衛半年月銀,以示懲罰。
晚上,謝相思請被罰的護衛們喝酒,將半年月銀換成銀票一次性發給大家,說這是她和王爺爭取來的結果。
之前府內的護衛對謝相思這個外來人員做老大還頗有微詞,這次之後倒是心服口服。
謝相思不由得感嘆,錢在大部分時候確實是個好東西,從此她積極賺錢的心又堅定了一些。
而在她做這些事時,裴緩還是執著地將謝相思給傅清明寫的信截了回來,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到一個「情」字,他手抄了一份,讓桑明連夜將原信放回去。
裴緩覺得這裡面可能有隱晦暗語,他得好好研究研究。
馬車進到長安,已是六月中旬。
懷王府外的梨花早就落盡,只剩一片片油綠的葉子在隨著和風輕擺。
裴緩沐浴更衣過後,奉詔入宮,謝相思同行。
自從在裴緩身邊做護衛,他幾次進宮謝相思都在宮門外守著,這還是第一次她得以踏進宮門,一睹這世上最盛極的所在。
雕樑畫棟,金碧恢宏,腳一踏進去,那股逼人的威壓感近乎排山倒海一般地衝到天靈蓋,讓人忍不住便垂下頭,大氣也不敢出。
反觀前面的裴緩,走路晃晃悠悠,也不用太監引路,帶著她穿花拂柳,進各種曲折小路,熟稔得仿佛是自己家一樣。
「這宮裡本就大,工匠修的路九曲十八彎,要是靠兩條腿走他們修的路得把人累死。」
謝相思問:「王爺是跟著臨安王知道這些小路的?」
「你倒是聰明,本王少時做過幾天臨安王的伴讀。」
能做皇子伴讀的人,自都是天資聰穎的人,也不知道臨安王文質彬彬的,這裴緩怎麼就長歪成這樣。
裴緩想到過去,眼睛彎起,笑得狡黠:「臨安王的先生王太傅是個老學究,一上課我就犯困,一犯困他就罰我,一罰回家兄長就不讓我用晚飯。我就在王太傅的茶里下瀉藥,之後事發王太傅追著我打,我就到處躲,一來二去,這宮裡的小路暗道被我摸了個透。」
謝相思嘴角一抽,這下她知道了。
少時的裴緩和如今的也沒什麼區別,頑劣不堪,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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