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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人也沒她之前想的那麼草包嘛!
遠處的裴家老宅,裴緩已然從一開始的發蒙狀態中走出來,淡定地一邊嗑瓜子一邊聽剛切換的「天香閣秘訪記」,聽到草包言論的這一刻,他「噗」地吐出嘴裡的瓜子皮,冷笑一聲:「呵,你對本王的力量一無所知。」
如果說一開始是幻聽,但現在聽的內容這麼豐富精彩,還能和現實相扣合,也就不可能是幻聽了。
裴緩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就等著一會兒桑明人回來了問問了。
當然,如果謝相思和桑明一起回來的,還如他方才聽到的聲音里的一樣裙擺缺了一塊,那連問都省了。
裴緩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刺激的劇情,他激動地搓了搓手:「若是真的,那以後可有的玩了。」
「王爺!」白照敲了一下門就進來了。
裴緩輕咳一聲,佯裝正常地問:「桑明他們回來了?」
「不,不是,是長安城來人了。」
「長安來人了?誰啊?」
「是我。」有人負著手踏門而入,皎皎的月光鍍在他身上,映得面上笑意盈盈,「成之一走旬月,光顧著在這兒遊山玩水,可是把我這個舊人拋到腦後了?」
裴緩一下子站起來,快步走過去,抬手與來人擊掌:「怎麼搞得我像是拋妻棄子的渣男一樣?」
孟雲客一挑眉,打趣道:「你可不就是?」
「得了得了,整個長安城誰不知道我最貼心善良,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裴緩將孟雲客迎進屋,招呼人上茶。
「不必麻煩了,你今夜就隨我回去,馬上啟程。」
裴緩擰眉:「這麼急,長安城裡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倒沒發生什麼,只是父皇叮囑,讓我一見到你就帶你一道回長安。」孟雲客眼神幽幽,「父皇也知道,任由你在外面,你這輩子都不會想著回長安的。」
快到子時,謝相思才和桑明一道從天香閣回來。
他們盤查了一下和後院關押的姑娘們有關聯的所有人,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也就是說這幾個姑娘就是純倒霉,恰好在裴緩來天香閣前幾日被賣進來的。
這樣的天選之子,若是選中發財就好了,偏偏是這樣的事情。
謝相思的心情很是沉重,整個人反應都有些慢。到了裴宅門口,看見侍衛來來往往,動作匆匆地往馬車上搬行李,她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拉個人問問是怎麼回事。
被叫住的侍衛回道:「王爺說要立刻啟程回長安城,謝護衛也趕快去收拾東西吧!」
「現在就走?」可她還沒查出什麼眉目來呢!
在門內槐樹後隱著,一直暗中觀察的裴緩施施然地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道:「臨安王親自來傳旨叫本王回去,立刻就要走。」
裴緩一邊走,一邊看著謝相思的反應,眼見著她眉心緊皺著,料想內心肯定是千萬種思緒。可他走得越近,越是什麼也聽不到了。
但他方才明明看她和桑明一起回來的。
怎麼會剛才能聽到,這會兒又聽不見那道聲音了呢?
裴緩腦中靈光一閃,「啊」了一聲:「對了,本王還有樣重要的東西忘了,得回去找找。」
說著,他快步往院中去,走到他住的東苑月門前,恍惚就能聽見謝相思的聲音說:「什麼聽不到?什麼和桑明一起回來的?我和桑明回來不行嗎,礙著他啥了?這人怎麼一天不找點兒事就不舒服……」
裴緩腳步一岔,一隻腳在月門裡一隻腳在月門外。
身子向里傾——
「裴緩那個天殺的!」
身子向外傾,就又什麼都聽不到了。
裴緩抿緊嘴巴,站在月門裡,叫來了桑明,伴隨著謝相思的罵聲讓桑明把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一遍。果然如他所想,今夜在天香閣里所發生的一切,都跟他遙遠聽著謝相思的聲音說的內容相吻合。
他居然能聽到謝相思的心聲!
而且看樣子,他能聽到她的心聲有一個範圍,大概就是一間院子的大小。超出一個院子大小開外,他能聽見謝相思的心聲。而在一個院子的範圍內,謝相思能聽見他的心裡話。
也就難怪之前,謝相思事事都能走在他前面。
因為在謝相思面前,他仿若透明,心思全都被她知曉。
如今謝相思能在心裡這麼肆無忌憚地攻擊他,顯然是還沒有發現這其中的關竅。
裴緩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神清明,看得桑明一個哆嗦——每逢自家王爺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就代表有人要倒霉。
這一次,是誰這麼幸運呢?
裴緩摒棄內心所有的繁雜,深深地呼吸,大步地踩著一地月光再次走到謝相思的面前。
枝頭的鳥雀被驚得飛走,謝相思努著嘴立在馬車邊,密密的眼睫微垂,像一把小扇子,掃下淡紫色的扇影。
他的眼神隨著她每次眨眼上下遊走,心念一動。
謝相思沒抬頭,就像完全不知道他在這兒一般,只是將臉扭過去,那一段臉頰到耳根子處,紅若明霞。
他方才想的那一句明顯已經被她盡收耳中。
——「謝相思怎麼能這麼好看呢?!」
「謝護衛。」裴緩沉聲喊了一聲。
謝相思猶自沉浸在那種震撼和羞澀交織的情緒里無法自拔,根本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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