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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只有嘉貴妃了。
解憂幫的人在嘉貴妃和晉王身邊,被他們當成是最後的王牌,若是他能參透這個秘密,想辦法策反他們,勝算又能多上三分。
「若是相思在我身邊就好了。」
——「你居然就這麼把我拋下了!」
那個暴怒的聲音在耳邊暴起,震得裴昭耳朵都快聾了。
傅清明給的藥藥效持續很長,謝相思這幾日應該都是在睡著,方才醒過來。
——「親了我之後就跑了,你是不想對我負責了是嗎?」
「怎麼會……」
——「你沒有帶我,也沒有帶桑明白照,那誰照顧你呢?萬一有危險,誰又能去救你呢?」罵了兩句之後,心聲也變得柔和,她的擔憂多於對他的氣惱。
——「可能是我身體和常人不同,我昏迷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你是懷之,白照說,大公子字『懷之』。」
——「你是裴昭。」
——「雖然這個事情挺匪夷所思的,可仔細一想,卻是有跡可循。我有無數次覺得你不像你自己,我有無數次看著你的眼,腦海里卻浮現出另一個人清冷的笑。」
裴昭的手貼在自己的左胸口上,那裡的心,因為謝相思的話而躍動。
——「我喜歡的是對我好的你。」
——「你是裴緩,還是裴昭,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
——「我現在莫名有一種自己賺了的感覺,裴昭啊,長安之光啊,多少女子的夢中情郎,是長安高不可攀的明月,居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栽在我手裡。」
——「懷之,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裴昭,那你還會喜歡我嗎?」
——「我和你喜歡的類型,應該完全不一樣吧?」
會喜歡你嗎?
「會。」
不管他是裴昭還是裴緩。
他是裴家的人,不管外表多持重老成,骨子裡都流著裴家的滾燙熱血。
謝相思為他奔波,為他豁出一條命。
在他眼裡、心裡,殺出一條繁花似錦路,那片天地是她自己開拓的,他能做的,就是接受她,愛上她。
這是註定的相逢,和他是誰,她是誰,都沒有關係。
問完那一句之後,謝相思的心聲安靜下來。
外面朗朗月掛在天邊,已經是深夜,謝相思服了藥昏睡那麼久一下醒過來頭也會暈暈的,這會兒應該是又睡了吧!
裴昭翻了個身,盯著那月亮,祈禱她今夜有好眠。
同一片夜空下的長安城,依舊和平時一樣風平浪靜,浪漫繁華。
皇宮深處,巡視的侍衛提著燈走在宮牆內外,換班交接,再由下一隊侍衛繼續巡視。
晉王走後兩日,越武帝感染風寒病倒。這個時節的風寒一旦得上很不容易好,越武帝發燒兩日,好不容易退了又開始昏迷不醒。
皇帝病倒,晉王不在,朝上推舉臨安王臨時監國處理政事,自然遭到了晉王黨羽的反對。
但晉王黨最核心的人物——衛相自己身體也抱恙,沒辦法,最終只能退步,讓臨安王與朝上幾位一品大員共做決策。
乾元宮內,傳出一陣陣咳嗽聲。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快,派人去宣臨安王入宮,陛下要立刻見臨安王。」
語畢,幾個侍衛奉命立時從乾元宮跑出來,與此同時出來的還有一個瘦弱的小太監,悄悄地朝著乾元宮西角而去。
梁瑞拿著軟墊,扶著越武帝坐起來。
越武帝推開梁瑞的手,自己撐著龍榻下了地。
他立在殿中,目光掃過高高的房梁,頓了下又移開,去看雕花的柱子,最後停在那透過月光的窗上,聲音虛弱道:「去外面看看。」
「陛下!您才剛醒,還是多歇歇,想要出去以後有的是時間。」
越武帝搖頭,蒼白的唇抖啊抖,一夜間衰老了十幾歲:「朕知道自己的身體,朕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梁瑞抹去眼角的淚花,復又笑著跟上去,在越武帝身後虛虛地扶著。
乾元宮正殿外,種著一排樟樹,不會開花也不會結果,但卻高高大大,遮陽最好。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大越的盛世不是一代之功,要靠幾代人一代一代傳承,這樟樹藏的是開國高祖皇帝的希冀。
越武帝滌盪了大越邊境,重整軍事,讓百姓免遭戰火。
在他之後的皇帝要做的,就是肅清朝堂,整頓吏治。
他需要選一位聖明的君主,繼承他的位置。為了選這個繼任人,他的樹苗已經栽下去二十幾年了,如今該是他獨當一面的時候了。
越武帝笑著,肺部一陣痛苦,他彎腰咳著。
梁瑞拍著越武帝的背幫他順氣,這時外面傳來幾聲悶哼,梁瑞轉過頭,就見一個侍衛應聲倒在宮門口。進而幾個面生的護衛進來,立在兩側,迎著雍容華貴的嘉貴妃走了進來。
「臣妾聽說陛下醒了,實在是惦記陛下便特意過來看看。」
梁瑞見勢不好,喊道:「御前護衛,護駕!」
回應他的,卻是無聲的寂靜。
嘉貴妃拖著華貴無雙的裙擺,輕移蓮步走向越武帝的方向,笑意盈上面龐:「陛下身邊的護衛無能,保護不了陛下,臣妾替陛下做主處置了他們。」
「咳咳咳……」越武帝咳得更加厲害,他扶著石桌的邊緣坐下,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女人,「嘉貴妃,你、你敢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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