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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抿了抿唇,垂下眼睫低頭喝湯。
羊湯很暖身子,半碗下肚整個人都能暖乎起來,林淼也是有點餓了,一碗羊湯很快就喝得見了底。
魏雲嵐一直看著他,見他喝完了就把碗接過,將他落在頰邊的髮絲勾到耳後,“走吧,我們到外面去,他們都在等我們。”
完結章
林淼在屋子裡時只覺得屋外吵鬧,跟著魏雲嵐出去後,越往外走這聲音便越大,簡直是鑼鼓喧天,像是有幾百上千的人在同時說笑玩鬧。
那種開懷的,叫人感覺無憂無慮的氣息如排山倒海而來,讓人臉上不自覺的也開始跟著一起笑。
林淼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感受過這種過節般的熱鬧了,走在路上時心裡更多的竟然是一種不適應和恍惚。
從門裡走出來後,眼前的空地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四處點起的篝火映得黑夜都好像變紅了,羊肉湯的香氣四溢撲鼻,誘得人不住地咽唾沫。
林淼目光愣愣地看著這些圍坐在篝火堆旁的人,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這裡一到晚上就變成這樣了,他扭頭問魏雲嵐,“二公子,今天是什麼節日嗎?北境在過年?”
魏雲嵐笑著搖搖頭,“沒有過節也不是在過年,只是昨天收到了兄長的來信,心裡高興,便讓人買些羊肉回來。”
林淼之前就聽他說過魏夫人有身孕的事情,聽到這點點頭,臉上笑意清淺溫軟,“這確實是值得人高興的大喜事。”
魏雲嵐牽著他往前走,“他們在這邊,這會兒應該是已經吃上了。”
果然,還未走到近前,林淼就先看到了坐在篝火堆旁大快朵頤的絳秋。
他走到絳秋身邊挑眉看著他啃羊腿,“你不怕回去了常靈嫌你臭?”
絳秋頭也不抬,“有肉不吃大傻子。”
林淼抿了抿唇,忍住笑在他身旁坐下,一旁的阿桂給魏雲嵐遞了個烤羊腿,羊肉被烤得滋滋冒油,表皮酥脆。
魏雲嵐口味還是比較清淡,吃不來這樣油膩的羊腿,搖頭推拒,“你吃吧,我喝點羊湯就好。”
阿桂也知道他們將軍喜歡清淡些的,就把烤羊腿拿開換了碗羊湯過來。
林淼就坐在他的身旁,靜靜地看著他。
魏雲嵐的唇剛貼到碗的邊沿,察覺到林淼的視線微微轉過頭,以為他也想喝,便把碗遞了過去。
林淼搖搖頭,“你喝吧。”
魏雲嵐正想說什麼,乘聽忽然湊了過來,插在兩人中間。
比起絳秋和阿桑,乘聽是要更親近林淼的,時常貼著他,方才林淼在房裡休息它就沒進去,此時見人出來了自然而然地就湊了過來。
在如此嘈雜喧鬧的地方,乘聽脖子上的鈴鐺叮叮作響,加之它雪白的毛與遠比一般狼要大的體型,走到哪裡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林淼見它貼過來了以為它是餓了,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向魏雲嵐開這個口,畢竟不管是羊肉還是糧食,在北境都是十分珍貴的,是烈雲軍將士們的,他不好開口給乘聽和狼群們討吃的。
他猶豫著沒有說話,魏雲嵐卻知道他在想什麼,道:“你放心,它們都吃過了,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吩咐過人給它們準備吃的和水。”
林淼沒想到魏雲嵐竟然能看出自己在想什麼,看著他的眼神一時間充滿了驚訝。
魏雲嵐眉眼含笑,聲音溫柔,“淼淼,你不要和我生分,不管是什麼,需要任何東西你都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好的。”
林淼聞言垂下眼睫,抿了抿唇,耳朵還有點紅,“我知道了。”
絳秋坐的地方離他們太近了,聽得一字不落,手裡的烤羊腿都不香了,他吃得嘴巴油油的,低頭嘆了口氣,轉頭不解地問阿桑,“我為什麼連吃飯的時候都得聽他們說這些話?”
阿桑正在喝羊湯,他也是不喜太過油膩,聽了絳秋的話淡淡道:“你可能還得聽多幾天,早點習慣吧。”
就如阿桑所說,林淼暫時留在了北境,留在魏雲嵐身邊。
他不走絳秋和阿桑也不可能走,兩人百無聊賴地整日和烈雲軍的將士們混在一起,而同樣的,林淼也是整日和魏雲嵐待在一起。
林淼性子安靜,在去塔蘭經以前就是個話不多的人,在塔蘭經待了大半年後,話變得更少了,他和魏雲嵐待在一起的時間很多,可大多數時候他卻是沉默著的,沒有說話。
魏雲嵐心裡很在意,一天晚上他執起林淼的手,白皙纖瘦的手腕上鈴鐺頓時叮叮作響,他蹲下.身體微微揚起頭,仿佛要望進那雙映著他身影的眼裡一般,輕聲道:“淼淼,你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林淼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道:“二公子想聽我說些什麼?”
魏雲嵐牽起他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淼淼,你叫我邊雪吧。”
林淼想了想,似乎再叫二公子也確實不太妥當,因為他早已經不是鎮北侯府的下人了。
想到這,林淼便自然地改口了,“邊雪。”
魏雲嵐望著他的眼中含著濃烈的不舍,“為什麼你不能一直留在我的身邊?為什麼你還是要走?”
林淼的終將離去,回到雪山之中的決定是像一根刺般橫在魏雲嵐心裡的,只是想想便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