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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金出了門，輕輕鬆鬆地翻過半人高的黃土牆，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

　　  這間屋子並不大，除了正中間有個大鐵籠子外別的什麼也沒有。

　　  這個大鐵籠子很結實，裡頭關著四五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個個都灰頭土臉的顯得特別狼狽。

　　  老金推門而入時並沒有引起籠子裡的人的注意，直到他一大嗓門。

　　  “你們誰叫阿桑，誰叫那什麼秋啊?”

　　  原本坐在籠子裡百無聊賴的兩個人聞聲忽地抬起頭，先是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老金，同時開口。

　　  “阿桑?”

　　  “那什麼秋?”

　　  這兩人的反應其實已經能說明一些問題，但老金的注意力和重點卻放在最後四個字，“什麼秋來著?”

　　  “絳秋?”

　　  “誒對對，絳秋，你們誰叫絳秋啊?”

　　  絳秋滿臉莫名地轉回臉看著阿桑，“會不會是連青他們?”  

　　  阿桑反問他，“你知道你現在在漠北的什麼地方嗎?”

　　  絳秋愣愣地搖頭。

　　  “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連青他們也不知道我們落馬賊手裡，又怎麼可能找到這裡來?”

　　  “有道理……那他們怎麼突然問起我們的名字?”

　　  兩人嘀嘀咕咕的動靜引起了老金的注意，他粗聲粗氣地喊：“你們倆在說什麼?”

　　  二人對視了一眼，轉頭異口同聲，“我們就是。”

　　  “還真有啊。”老金低頭自言自語了一句，也不再管他們，轉身關門往回走，大著嗓門喊：“頭領!真有!真有叫阿桑和那什麼秋的!”

　　  老金這大嗓門，林淼想不聽見都難，當即滿臉驚詫地扶著床起身想往外走，趙子荀手臂卻是一伸，攔在他身前，“我沒說過你可以走。”

　　  林淼眉心微擰，“我身上已經沒有銀子了。”他現在確實身無分文。  

　　  “我沒說我要銀子。”趙子荀說完從衣襟里拿出一張紙，展開後紙上是一個人的畫像。

　　  林淼盯著那張畫像，驚訝地發現這紙上的人眉眼十分眼熟，這好像是……

　　  趙子荀手指著畫像上的人，“這是你嗎?”

　　  林淼默默地看了會兒那張畫像，又默默看向趙子荀。

　　  “是你沒錯吧?你昏迷的時候我仔細對照過了，眉眼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林淼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心底其實隱約猜到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對於他的沉默，趙子荀並未表露出不悅，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收好畫像，“你心裡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有你的畫像吧……事實上這張畫像我大概在十天前就收到了，我找了你十天，不光是我，漠北的馬賊人手一份。”

　　  林淼看著他，“是懸賞嗎?”

　　  “可以這麼說。”趙子荀道：“這張畫像來自帝京鎮北侯府的魏雲嵐魏將軍，不是朝廷發布的，也不面向整個大殷，是他個人發布在漠北的懸賞，只要找到畫像上的人並把他留下，等魏將軍到了見了人，就能向他提一個不違背道義，且是他力所能及的要求，他會盡全力滿足。”  

　　  林淼聽完緩緩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地看著他。

　　  趙子荀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他只是一臉恍然地說起另一件事，“阿桑和絳秋……怪不得魏將軍忽然讓我們留下在漠北看見的所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原來是因為你會來找。”

　　  說著他視線落在林淼身上，挑眉問：“你是魏將軍的什麼人?”

　　  第102章

　　  林淼默了片刻，忽然扯唇露出一個不帶任何情緒的笑，蒼白的面孔在此刻竟意外地顯得有些動人，“這個問題，我想魏將軍本人也不見得能回答得了。”

　　  趙子荀似乎對二人的關係十分感興趣，聽了這話也只是饒有興趣地道：“有這麼複雜嗎?”

　　  林淼不願意就此事深談，他開門見山地問，“我要怎麼做，你才肯讓我見見阿桑和絳秋?”

　　  趙子荀搖頭，“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讓你見他們，因為我把他們留下就是為了避免你和他們有接觸，這是魏將軍的命令。”

　　  “命令?你是烈雲軍的人?”從趙子荀稱呼魏雲嵐為魏將軍開始，林淼就懷疑過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曾是烈雲軍的人。  

　　  但趙子荀卻搖搖頭。

　　  林淼看著他，緩緩道：“在漠北，不是烈雲軍的人卻又以二公子馬首是瞻的只有一群人……你也是馬賊?”

　　  趙子荀沒承認自己是不是馬賊，他的注意力被那句二公子給吸引了，“你稱呼魏將軍為二公子?”

　　  據他所知，這天底下的人稱呼魏雲嵐都是敬稱魏將軍，這個陌生且異於大多數人的稱呼其實已經能夠說明林淼和魏雲嵐之間的關係至少有一層是主僕。

　　  趙子荀張口正想說什麼，一聲大吼突兀地打斷了他。

　　  “是林淼嗎——”

　　  兩人聞聲皆是一愣，林淼驚訝過後回過神就是一喜。

　　  這個聲音是絳秋!真的是他們!他們在這!

　　  他張嘴正欲回應，趙子荀眼疾手快地上前伸手捂住他的嘴。

　　  林淼下意識地開始掙扎，想要扒開趙子荀捂住自己嘴的手，但他哪裡能掙扎得過趙子荀?這個男人手腕都像鐵一樣堅硬，林淼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