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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例行巡視走到廂房附近,其他相熟的府兵看他這眼珠子都要掉裡頭去的樣子,笑話了他幾句就讓他過去看看,他們在原地等。
趙進趕緊往廂房方向跑,跑到林淼房門前敲門卻沒聽見裡頭的人應聲,等了一會兒還是人應他試探著把門往裡推。
沒想到門吱嘎一聲就打開了,門裡空空如也,床榻上的被子沒有疊好,人也不見蹤影。
趙進疑惑地左右看了看,還以為林淼已經醒了出去了。
半炷香後。
趙進遇到好像在找人的小風,招手喊了一句,“小風,你看沒看見林淼?”
小風搖搖頭,“我在找他,他不在房裡,也不在魏將軍院子裡。”
趙進方才已經巡視過侯府一圈回來,並沒有在路上看見林淼的身影,他還以為人是去了二公子院裡,沒想到小風說他不在那,那人是去了哪?
兩人越說越不對勁,眼下趙進也顧不上自己還在當值,和小風轉身就往廂房跑,路上遇到人就問有沒有看見林淼?結果每個人都說沒看見,一大早就沒看見人影。
趙進和小風又去了一次林淼廂房,發現人還是沒回來,裡頭所有東西都是原樣好好的,明顯房間的主人沒有回來過。
兩人不死心,又分頭一個去找韓叔,一個去廚房找嬤嬤們,結果都說今天還沒看見林淼。
這下連韓叔都被驚動了,整個鎮北侯府所有人突然開始滿侯府找人,隨處可聽在喊“阿淼”的聲音。
一炷香後,確認林淼不見了。
韓叔急得原地打轉,“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為什麼過了一夜人就不見了?!守門的府兵沒看見人,巡視的府兵也沒有看見人,那這人還能是憑空消失的嗎?!”
趙進比他還急,“韓叔!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人不見了我們是不是該先去報官?”
其他人聞言頓時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我們現在是不是得先去報官?”
“之前有人夜侵侯府,那些人就把林淼當人質帶走了,這次誰知道會不會也是這樣的情況?”
一群人七嘴八舌把人心說得更慌。
有比較冷靜的人站出來道:“可是上次林淼就自己回來了,這次難說不會自己回來。”
“林淼只是一個下人,不見了一個下人就去報官會不會小題大做了?現在侯府在風口浪尖上,不宜生事。”
“你們怎麼說話的?這叫生事嗎?這可是活生生一個人不見了!”
“你又是怎麼說話的?我還不能說說自己的看法了?”
“你這叫什麼看法,我沒記錯的話昨夜就是你們幾個當值巡夜,我還想問問你們是不是躲懶吃酒去了所以叫外人進來了都不知道!夜裡侯府丟了個人也不知道!”
那人嘴笨,說不過,漲紅了臉,“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眼看著這幾個人就要吵起來了,韓叔讓他們吵得頭疼,“好了好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吵嘴的兩波人頓時熄了火,互白了對方一眼,各自轉身離開了。
韓叔則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報官不是小事,由不得他們當下人的做主,必須問過老夫人。
趙進現在是當值的時辰,再憂心林淼的下落也只能跟著其他府兵一起走了,小風留在原地等韓叔回來。
一盞茶後,韓叔去而復返。
小風都準備好跟他出門報官去了,韓叔卻搖搖頭,“老夫人說先等等。”
小風聽完都愣了,“等?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韓叔深深嘆了口氣,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分。
而此刻,被鎮北侯府許多人掛心著的林淼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裡。
他醒來就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周圍什麼聲音都沒有,更糟的是他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動彈不得,而他嘴裡大概是被塞了塊布團,下巴酸澀到難以忍受,也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一盞茶的時間漫長得像一炷香。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側躺在地上害怕得眼淚打濕了蒙著眼睛的布條,終於聽到了這麼久以來出現的唯一一個聲音。
是一個人的腳步聲,然後是開鎖的聲音,再之後林淼就感覺到了,有人走到他面前。
林淼害怕得渾身打著細小的顫。
那個人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一言不發把側躺在地上的林淼扶起來,然後就像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林淼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誰也看不見,因為他能感覺有一道視線像滑膩的蛇一樣爬過他的臉。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個人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低啞得一聽就知道是變過聲的,“我不會給你東西吃,也不會給你水喝,要不了三天你就會死。”
林淼發不出聲音,臉上幹了的淚痕又濕了。
“這三天是你唯一的機會,之後你是死是活就要看魏雲嵐怎麼做了。”
林淼聞言心下大震,奮力扭動身體,喉間艱難地發出嗚嗚聲。
那人站起身,狠狠一腳踢中了林淼的腰腹,一腳接一腳,毫無憐憫之心,直把方才用力掙扎的林淼踢得奄奄一息了才停下。
做完這殘忍的舉動,他沒再多留,亦沒留下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