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安秀賢盯著碗,“我說話難聽,不好意思了。”
應小澄心裡嘆了一聲,轉過臉接著看柏潯,說:“沒關係,我知道你擔心,但真的沒什麼好擔心的,對吧?”
安秀賢腦子還在疑惑他跟誰對吧,耳朵已經聽見柏潯的聲音。
“嗯。”
第24章
從前安秀賢認為,像柏潯這樣的人,應該到死都不會跟什麼人產生過深的聯繫。因為柏潯對所有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天然苛刻。換言之能接近他的,心性上就不會是一般人。應小澄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
他和柏潯在某種程度上其實非常相似,是一根平衡木上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一個待人一心一意,一個要求人待他一心一意。可是能撐起這樣一根平衡木的只有愛情,除此以外任何一種關係都不適用。麻煩的是他們誰都沒那個意識。更麻煩的是應小澄他有喜歡的人。
安秀賢每每想到這就開始如坐針氈,想像王母拆散牛郎織女一樣拆散這兩個人,一年見一次都算多了。
跟應小澄吵架又和好後的那幾天,安秀賢想出好幾個歹毒的法子。由於太過歹毒,真實施了他也差不多是個垃圾人,只好放棄。打算先找一個幫得上忙的盟友,喜歡應小澄的許小英就是不二人選。
那天一起玩過後他也加了許小英的微信,雖然沒怎麼聊過天,但沒少互相點讚朋友圈,勉強還算熟悉。趁田徑比賽將近,應小澄不能離開訓練基地,他找了個時間把許小英約出來。
兩人在公園見面,安秀賢把買來的拿鐵分給她。墨鏡架在金髮上,嚴肅地問:“你知道小澄也喜歡你吧。”
許小英一下紅了臉,不知所措。
安秀賢又問:“那你知道他為什麼還不跟你表白嗎?”
許小英微怔,看著他的眼睛搖頭。
安秀賢狠狠吸一口黑咖啡,說:“因為一個自私自利的大魔頭,家門不幸,那個大魔頭就是我表弟。”
許小英感覺自己在聽故事,粉粉的臉頰不知是熱還是羞,輕言細語地問:“你表弟和小澄不跟……不表白有什麼關係呢?”
“應小澄他是喜歡你的。但我表弟對他來說也很重要。”安秀賢愁得眉頭緊鎖,“可這不是好事,你能明白嗎?”
許小英怔怔搖頭,“不是很明白。”
安秀賢咬著吸管想了一會兒,鬆開咬扁的吸管,問:“你想跟小澄在一起嗎?我可以幫你。”
從他主動聯繫約見面到這一番話,許小英十分好奇他的意圖,“你想做什麼?”
“放心,我是為了小澄好才來找你。”注意到她手裡的冰拿鐵在滴水,安秀賢從紙袋拿張紙巾給她,“我想讓他別管我表弟,好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我表弟是個麻煩精,但也不是沒有小澄不行,小澄太慣著他才是問題所在。”
許小英接過紙巾擦手,再包住手裡的杯子,緩緩搖頭,“我沒有聽懂。”
“有些事關於他們的隱私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些可以說的。”下午陽光刺眼,安秀賢取下架在發頂的墨鏡戴上,吸了口咖啡再繼續說:“這世上有一種人,性格就像太陽一樣。”
許小英笑著點頭,“小澄。”
安秀賢也笑,“對,他就是那種人,我見過的人也算多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的人。純粹,寬容,溫暖。你能想像被這樣的人毫無保留地照顧,愛惜,像眼珠子那樣疼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嗎?”
許小英聽得心動不已,想起應小澄的笑臉,腮頰更覺滾燙,垂了眼緩緩搖頭。
“有一個人非常清楚。”安秀賢手臂搭在另一側的椅背上,手撐著頭,對陽光下花葉繁茂的綠化帶嘆氣,“那太陽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一直就圍著他一個人轉。”
許小英小心地扭頭看一眼他的表情,聲音很小,“就是你表弟嗎?”
“對,很好猜吧。”安秀賢晃了晃杯子裡的冰塊,“現在太陽長大了,遇到喜歡的女孩。他卻忍不了太陽偶爾也想去照照別人,回回都要不高興。那個笨蛋還每次都屁顛屁顛趕去哄,你說這樣下去,他們會變成什麼樣?”
許小英有些說不出話,心頭的異樣感和針刺感很強烈。總覺得安秀賢這樣說,那應小澄喜歡那個表弟不是明顯勝過喜歡自己嗎?
她沒有說出心裡話。但安秀賢好像看出來了,說話時兩人頭頂的樹葉正好被風吹得沙沙響,“他們不是愛情。”
許小英回神,忽然有點明白安秀賢為什麼會想到來找自己了。不是愛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明白我在擔心什麼了吧。”安秀賢右手抓了抓蓬亂的金髮,托住腮,墨鏡遮藏略顯疲色的眼睛。為了那兩個一樣難搞的人,他幾個晚上沒睡好,實在見不得他們抱一塊往奇怪的坑裡沉。
許小英莫名覺得失落,低頭用手指摳杯上的貼紙,“我搶不過你表弟的。”
“我幫你。”
許小英搖頭,“不用了。”
安秀賢很意外,又把墨鏡架回發頂,看向她,“你跟小澄是互相喜歡啊,你不用管我表弟怎麼想。”
“不是的。”許小英抬起臉,她有張很乾淨清秀的臉龐,小小的,皮膚白皙。“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小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