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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小澄說:“這是心心啊,我從小就對他好的心心,我為了他才當運動員去西山的,媽你不是都知道嗎?”
“那我要知道你是奔著給人當媳婦去的,我也不能答應啊!”楊娟急得站起來了。
應小澄還坐在小凳子上,捂住柏潯耳朵的手放下了,仰視楊娟,說:“我一開始沒想給他當媳婦。”
“那後來怎麼又想了?”
“因為他是我的,誰給誰當媳婦都可以。”
柏潯覺得自己好像也得說點什麼,就說:“我給他當。”
應小澄驚訝地回頭,“你嫁給我?”
“可以。”
“你爺爺能答應嗎?”應小澄不敢想柏建林會是什麼反應。
柏潯說:“沒讓他嫁。”
應小澄一臉欲言又止,下意識看楊娟和應禾勇的臉色。
楊娟神情複雜,“這要傳出去,你不用拿奧運冠軍都是村子的名人,將來三十年還有人在說你的閒話你信不信?”
“那他們要說就說好了,反正我們又聽不見。”
“你沒想想我跟你爸?”楊娟眼神落寞,“你走了我們還在這裡,可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沒有人真喜歡看別人過得比自己好。
應小澄一個傻小子,當了個誰都不看好,以為不會有前途的運動員,17歲當了全國冠軍,還到了西山這樣的大城市立足,將來可能是世界冠軍,奧運冠軍,前途無量。
人前一套羨慕,誇獎,人後一套可就等著看你掉下來,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好好的兒子跟別人家的兒子搞在一起,難聽一點說那叫斷子絕孫。不管應小澄多有出息都是要被人罵的,罵他不要臉貼燒餅,當兒子不孝順。
楊娟受不了這個。
“你們可以來西山。”
應小澄一再驚訝地回頭,發現今晚柏潯很多話雖然出人意料,但每一句都挺管用的。
他提出了楊娟和應禾勇不敢想的可能,離開這裡不就好了?這裡除了田還有什麼需要他們的?應小澄人在西山,他們在西北,一家人難有團聚的時候。那他們也到西山去,跟著兒子享福,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
“可是我們宿舍不能進外人。”應小澄說。
“住我這。”
從不允許陌生人,外人進入自己房子的柏潯,說了句應小澄都覺得難以置信的話。
柏潯看著楊娟和應禾勇,“不想跟我住也可以,我有其他房子。”
柏潯沒有一本駕駛證,但他有很多房產證。除了懸鈴木的洋樓,其他主要是柏建林幫他打理,大多是租出去了,每個月都能收到租金。
楊娟從不知道他家底如此厚,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倒是一直沉默不語的應禾勇說了句話。
“你當我們在賣兒子?”
應小澄皮都繃緊了,一臉緊張地看著面對牆壁的應禾勇。
在他的記憶里應禾勇是一個人緣很好的老好人,村里誰家有事都愛找他幫忙。這還是他第一次聽應禾勇跟人說話這麼不客氣,好像下一句就要罵人了。
楊娟也緊張地扭頭,輕推了一下應禾勇的肩膀,要他好好說話。
“我不是要奪走他。”柏潯說。
應禾勇有自己的無法接受,“你可能很有錢,想要什麼都能買,但應小澄是我的兒子,不是你給錢給房子,我們就能把他給你。”
空氣仿佛又一次凝固了。
只有柏潯沒有感覺到,“我不是要買走他,這只是一個建議,你們可以不接受。”
應小澄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爸媽,你們不接受嗎?我挺想你們到西山來住的。”
應禾勇有點生氣,“過去了,住別人家,吃別人家的?”
他不是嫌棄應小澄沒出息,只是聽出了應小澄的胳膊腿都進別人家了,話里話外都沒拿自己當柏潯的外人。完全是潑出去的水了。
“我有工資,你們吃我的。”
應禾勇沒聲了,楊娟忍不住說:“那不還是住別人家?”
應小澄低頭小聲說:“他又不是別人。”
楊娟臊得慌,“這話你放自己心裡就行了,別說出來,叫人聽見笑話。”
應小澄看柏潯,“我說錯了嗎?”
柏潯搖頭。
應小澄看著父母說:“我都已經決定要跟他過一輩子了,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就應該住在一起嗎?”
楊娟突然從他的話里意識到,應小澄並不是在徵求他們的意見,而是在通知他們。不論他們接不接受,應小澄都沒有打算要跟柏潯分開。
應禾勇也發現了,臉色鐵青,但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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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應小澄不被允許睡摺疊床,他被楊娟拉進了土炕那屋。打算應禾勇睡中間,三個人擠一晚。
應小澄長大後就沒跟父母睡了,翻來覆去的不習慣,“要不我還是出去睡吧。”
“不行。”
楊娟的聲音從土炕的另一頭傳過來。
應小澄嘆了一口氣,“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你們也睡不好。”
“你睡你的。”
“我睡不著。”應小澄心裡說不出的彆扭,總想著一門之隔,孤零零睡在摺疊床上的柏潯,“難道我和男人在一起,就不是你們的小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