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回來第一天可能也是他太心急,晚上回去幾乎沒辦法再跟柏潯聊什麼話,累得倒頭就睡。早上趕著集合也沒有什麼時間,他中午又要午休,兩人能說說話的時間主要是晚上。
應小澄以前的習慣要等吃完晚飯,洗好澡躺床上了才會在微信上給柏潯發消息。由於基本得不到回復,很多時候他都感覺自己在寫日記。像這兩天,被柏潯主動找,還是直接打電話過來,這在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應小澄是過來人,才能很快得出柏潯沒事找他是想他了。
“什麼時候出來?”柏潯問。
應小澄覺得很遺憾,“這個月恐怕都不行。”
柏潯默了片刻,想到一個好主意,“允許家屬探望嗎?”
應小澄撓撓頭,“允許的,可是你的話有點困難。”
楊娟和應禾勇來沒問題,但柏潯跟他只是情感上屬於家屬,法律上他們沒有一點關係,自然不符合訓練基地的規定。
像西山田徑隊這樣的訓練基地,就是在為國家隊培養選手。國家隊要在進入奧運會正式備戰才會開始組建,比完賽選手會回到各自的省隊或訓練基地進行訓練,等待下一次選拔。可想而知管理制度就是在往國家隊靠攏,當然如果能成為代表國家的選手,管理上只會更加嚴格。當選手代表國家在國外比賽時,外出就餐也是不允許的,除了誤食的風險,也因為已經代表了國家的形象。
應小澄出不來,他也進不去,這種聚少離多的情況可能會持續到應小澄退役。
其實之前一直是這樣,應小澄不出來他們就見不到面。趕上賽前集訓,見面更不可能,應小澄會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一兩個月,甚至更長時間。
柏潯現在忍不了這個。
“我知道了。”
應小澄聽他語氣不像妥協的意思,但又想不出來他能有什麼辦法。畢竟在訓練基地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有時候教練都忙得沒時間陪家人,所以很多人不會在這種時候選擇談戀愛,因為被分手的可能性極大。
“沒關係的心心,我們可以視頻。”
柏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尤其他受不得委屈。
“視頻能讓我碰到你?”
應小澄臉有點紅,做賊心虛地左右看,怕有人聽見,“什麼呀。”
柏潯不解,“那怎麼沒關係?”
應小澄難為情到極點,裝作很忙地拿起筷子戳盤裡剩不多的米飯,小聲地說:“一個月後我就能出去了,你怎麼老想著這些呀。”
柏潯認為應小澄有點違反常理,“運動員的性需求比普通人高。”
更準確地說不只是運動員,普通人如果有保持體育鍛鍊的習慣,也是同理的,因為血液中的氧氣更多。而且人在劇烈運動過後,體內會分泌一種物質,叫內啡肽,能讓人產生愉悅感,也容易增強需求。可以佐證這一點的就是最早從1988年開始,奧運會給運動員免費提供保險套。
在比較開放的國家,運動員滿足需求沒有顧慮,甚至亂得很。但中國人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很多人還是比較內斂的,當然也存在另一種情況。
應小澄就屬於比較內斂,年三十那晚還是極少數情況。
兩人的經驗加起來一共就發生兩回,柏潯難免從應小澄不太熱衷的態度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粗魯了,應小澄才不喜歡。
“不打了。”
應小澄耳朵都紅了,聲音跟蚊子叫,“我才不信。”
“不騙你。”
“好吧,我相信你,你別說這個了。”
聽出他真的很害羞,柏潯只好轉開話題。
-
那天后又過了兩天。
應小澄的訓練狀態已經進入佳境,教練團對他很滿意。
柏潯還是每天都會在他訓練結束後給他打電話,沒什麼話要說也要找他,好像就是想聽聽他的聲音。
這天下午,應小澄午休起來準備去訓練。臉頰上有幾道睡出來的紅印子,看上去有點滑稽。
他和許青山,還有練中距離跑的選手走在一塊,訓練基地的綠化做得很到位,隨處可見花壇和綠葉。
“欸,今天有領導來嗎?怎麼沒聽說啊。”
應小澄和許青山等人望去,就看到好幾個五六十歲,有男有女,氣質很像領導,但穿著要更像低調企業家的中老年人跟著訓練基地的高層走。
應小澄眼尖,一下就從那堆人里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柏潯和柏建林。
應小澄一下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看錯,巨大的驚喜把他音量調到了100%,所有人都聽到他的聲音。
“心心!!”
走在柏建林身邊的柏潯扭頭,突然轉身朝他走過去。
應小澄朝他跑過去,連蹦帶跳,“你怎麼不告訴我你今天要過來?”
柏潯站在原地接住蹦過來的人,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他的臉,發現那不是傷痕才放心,“要去訓練?”
“對。”應小澄欣喜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你和爺爺怎麼來了?”
提到柏建林,應小澄才想起來還沒跟爺爺打招呼,歪頭探出腦袋向遠處的柏建林揮手,“爺爺!”
柏建林矜持地舉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