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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楚瀾州只是低聲說了句不要聲張,便進了後院,小廝愣了愣,沒敢去找大夫,小跑著去找傷藥。
月無雙摺騰了半夜,此時心情也很複雜,不過見夥計拿了藥箱過來,還是道:“交給我吧,去打些熱水來。”
小夥計看了一眼月無雙,見楚瀾州沒有反對,便將藥箱遞了過去。
再與眾不同的青樓也是青樓,從青樓帶回一個女子,這本身就是件叫人難免不想像的事情,汶川的賭坊不過是楚瀾州遍及各地的賭坊中並不重要的一個,小夥計更是幾年也見不著老闆一次,只是聽聞過無數傳說,如今好容易見了,自然乖得不得了,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月無雙拎著藥箱進了房間,靳少宸接過了水盆,也跟在身後。
雖然在涼州城頗有叱吒風雲之勢,但此時靳少宸定位十分準確,這就是個得罪了媳婦的男人,追妻路漫漫,可要溫柔低調才行。
“你這鞭子還真厲害。”楚瀾州皺眉脫了上衣,看著肩上的血痕:“這脾氣也夠暴躁的。”
“我這脾氣還暴躁?”月無雙一把將楚瀾州按著在坐下:“我脾氣若是暴躁,早就一劍刺死你相好了。”
“怎麼說話呢。”楚瀾州不滿道:“她什麼時候成我相好了?”
“那是以前的相好?以後的相好?”月無雙用帕子替楚瀾州將肩上的血跡擦拭掉:“竟然為她擋了一鞭子,千萬別說你們沒有關係,只是你心軟見不得血。”
楚瀾州笑了笑,心情竟然還不錯。
十幾年未見,在涼州城的時候雖然兩人都還記得從前,但確實是生疏了,畢竟從兩個孩子變成了兩個大人,就算是再說服自己那不是外人,也還是難免顧忌。
而如今月無雙說話的語氣方式,卻又像是回到了從前。那時候,打架他上,吵架可從沒誰能在月無雙身上占到便宜。
“只是一個故人罷了。”楚瀾州道:“有那麼一段相處,看不見也罷了,既然在場,總不能當做沒看見。而且玉娘在汶水城可不止是一個青樓老闆那麼簡單,和她硬碰硬,未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月無雙只是哼了一聲,玉娘這事情做的太離譜,就算那是楚瀾州的故人,她會給幾分面子,但這事情沒那麼輕易就了結,帳總還是要算的。
正說著,突然門外傳來小廝的腳步:“老闆。”
“什麼事?”
小廝道:“剛才香雪院送了些傷藥過來,說是送給老闆的。”
看來玉娘還真是挺關心楚瀾州的,月無雙和靳少宸對視了一眼,興致滿滿的看熱鬧。
楚瀾州的年紀其實比兩人也大不了多少,但這一刻竟然被看的有些尷尬起來,咳了一聲:“我知道了,收了放到一邊。”
小廝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傷藥上的,楚瀾州自己也有,何必要別人獻殷勤。
一時處理了傷口,楚瀾州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無雙,你先去休息吧,無論有什麼事情,我們明日再說。”
雖然只是短短十日,涼州城一定出了不少事情。
小廝早就準備了房間,靳少宸和月無雙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自然還是住了一間。雖然楚瀾州對此並不看好,不過也沒說什麼。
涼州城裡兩人也同住了那麼長日子,現在才來想著男女授受不清,也未免有些多餘。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小別勝新婚
夫妻兩人進了房間關了門,一時間有些感慨,相顧無言。
半響,月無雙嘆道:“靳少宸,你不該來找我。”
靳少宸皺了下眉:“為什麼?不過是一場誤會幾句口角罷了,夫妻之間誰沒有矛盾,總不至於這就生分了。”
雖然這架吵得結果有點鬧的大,但源頭卻是小事。而且還是基於相互的關心和擔心,按理說冰釋前嫌之後,不應該是感情更進一步麼?
“可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月無雙道:“我並不是烏河國公主,而只是個江湖中人罷了,當時和你成親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涼州城並不適合我,皇子妃的位置也不適合我,不如……我們合作依舊,這夫妻的關係,你就忘了吧。”
月無雙是答應了烏河國小公主要幫靳少宸的,靳少宸不負她,她也必定信守諾言。只是若是事成,等靳少宸等上九五之尊之位,皇后那個位子,卻非她所願。
“我不同意。”靳少宸正色道:“雖然成婚確實只是不得已,婚後也難免磨合,但相處了這些日子,我覺得很好,你為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無論為誰,最終總是為我。而我也願意為你盡心盡力,這世上的夫妻見面大多陌生,感情豈不都是在相處中培養出來的。我不在乎夜月盟主,也不在乎烏河國公主,放下一切來找你,只因為我在意。”
靳少宸說放下一切還真不誇張,涼州城現在的局勢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他這一走,就算是能安排好一些事情,也比不上自己在。
這麼一想,月無雙不由的道:“你這趟確實不該來,涼州城裡更需要你,我有什麼打緊,又不是嬌滴滴的弱女子,難道還保護不了自己麼?等我的事情辦完了,自然會回去。”
月無雙這話說的不心虛,這世上若是連她都保護不了自己,那能自保的人便不多了。可是在靳少宸的眼神下,卻又有些不自然的心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