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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無雙伏低身子,屏住呼吸,讓自己藏在黑暗中。
黑衣人一上來便看見了李老七,伸手便按在了腰上,壓低聲音道:“你是什麼人?”
李老七冷笑一聲:“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鬼鬼祟祟?”
不過顯然誰也不會回答誰的問題,那黑衣人突然道:“是不是你傷了靳少炎?”
猜的還真准,李老七挑起嘴角,做了個口型,讓那人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然而月無雙悄然無聲息的從背後靠近,待那人察覺有異,匕首應橫在了脖子上。
“說吧,你是什麼人。”月無雙的聲音低低的,確定就算是認識她的人,也不能從聲音聽出她是誰。
那人顯然很意外,但是不說話。
“不說?”月無雙道:“那我來猜一猜,你是靳少炎的人,不,或者說,靳少炎是你的人?”
貼的太近,即便那人已經足夠鎮定,月無雙也輕易的察覺到了她的震驚。
是的,這是個女子,並不年輕的女子。
李老七走上前幾步,正要將那人的面紗揭開看個究竟,不料突然宮中傳來一聲尖叫,然後是連連的尖叫,宮女在喊著蛇,有蛇,救命啊,快來人……
這一定是剛才黑衣人偷偷放進房裡去的東西,月無雙心裡一沉,看了眼李老七,李老七快速道:“不礙事,那息蛇無人驅使不會傷人。”
只是這長春宮就算是平日裡不開門不進人,也總是在皇宮後宮中的,這一聲尖叫在黑夜中極為刺耳,很快便能聽到腳步聲,有巡邏的士兵圍了過來。
黑衣人有些得意道:“趕緊放了我,我們各走各的,帶著我,今日誰也別想離開皇宮。”
月無雙挑了挑唇:“你說的對。”
說著,月無雙抬手在黑衣人背後重重一擊,一聲慘叫,將她打落下了屋頂,對李老七一招手:“走。”
月無雙對自己的下手輕重心裡有數,剛才那一下子雖不致命,但絕不輕,這黑衣人三五日都爬不起來,就算能爬起來,也廢了一半了。
是敵不是友,不必手下留情。
只是大梁皇宮的守衛比月無雙想的還是要森嚴一些,她和李老七順著屋頂一路往外,但走到半路便有些走不下去了。
李老七探頭看了看:“老大,我把他們引開,你先走。”
“胡說。”月無雙道:“我把他們引開,你先走。”
“那怎麼行?”李老七還沒說話,便被月無雙一個眼神制止了。
“你認識宮中的路麼,你認識宮中的人麼,若是被抓了,你能找到入宮的理由麼?”月無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趕緊出宮,躲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月無雙絲毫不給李老七拒絕的餘地,縱身便跳了下去。
月無雙故意弄出了一陣聲響,瞬間便將追擊的人都吸引了過去,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畢竟在宮中來回了幾堂,月無雙對梁宮還是有些熟悉的,知道這條路走到盡頭便是那日故意跳下去的荷花池,而這荷花池是活水,潛入水底便可以通往外界。
現在所有的追兵都跟著自己來了,不但身後有人,前方也很快會有圍追堵截,想要從陸路擺脫是很困難的。只有潛入水底,才能消除蹤跡。
月無雙的水性很不錯,也早就已經設計好線路,因此到了花園外絲毫也沒有猶豫,縱身便跳入了池子裡。
畢竟不是夏季,半夜的水還是冰冷刺骨的,月無雙憋著一口氣不去管身後噼里啪啦跳入池中追擊的人,一頭鑽進塘中。
好在這路線雖然沒走過,但是月無雙是個居安思危的人,特別是皇宮之中處處兇險,因此早就讓霍景良詳細的繪製了一副宮中各通道的圖,爛熟於心。
不多時,月無雙便從城外的一處水道冒了出來,這正是她買下的宅子門前的白水河,白水河穿過涼州城,彎彎繞繞的像是條玉帶將涼州城圍住,河上有許多畫舫,天氣好的時候,有許多人夜遊白水河。
當然這個時候已經夜深人靜,所以只有幾艘畫舫靜靜的停在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
月無雙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深深的呼出口氣,慢慢的往河岸邊游去。
雖然沒來得及查清黑衣人的底細,但那人是絕對跑不掉的,而且她今日主要是怕沈皇后出什麼意外,目的達到,也就安心了。
只是月無雙還是低估了梁帝的布置,她濕漉漉的到了水邊,剛打算上岸,突然便聽到對面的林子裡傳來急促的腳步。
這腳步聲雖然急促卻整齊劃一,顯然只有衛城的皇城軍。
這麼說,這水道出口他們是知道的,月無雙心裡一緊,不急多想,轉身往河中游去,河中有幾艘畫舫,應該是有權有勢的人家所有,就算是皇城軍也未必能一一仔細搜查,如果可以混在其中,便能趁機逃脫。
沒有選擇的時間,月無雙攀上最近的一艘畫舫,躲了進去。
皇城軍已經出現在河岸上,將這一段水域包圍了起來,顯然驚了畫舫里的人,有小廝從屋中走上甲板查看。
月無雙趁機溜了進去,一會兒四周都亮起火把的時候,她站在甲板上就太顯眼了。
這畫舫的主人看來不是尋常的富貴,更像是官宦人家,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