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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藥也不吃,水也不喝。
木偶從把藥放到床頭櫃,到蹲坐在少年床邊,笨拙地把藥片用大手撿起來。
它把藥遞到童桐嘴邊,「吃藥。」
童桐沒看,翻了個身,把頭邁進被子裡。
木偶盯著床上的小鼓包。
沉默良久。
第45章
吃了藥就不會死。
木偶還記得之前少年說的話。
那不吃藥呢?
它的面部表情異常精彩,像是機器壞死,大腦打結。
還不夠,它需要更多的能量。
隨後,木偶起身,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轉身要走,童桐聽到開門聲突然掀開被子,嗓音沙啞,語氣急切,「你去哪?」
沒有不舍的情緒,只有單純的急切和緊張。
童桐怕它上閣樓。
他猜對了,但他一句話又讓木偶頓住了腳步。
它回頭看過去,少年臉頰通紅,帶著病態,木偶突然感知到了緊張地情緒。
它的小主人,不能死。
木偶走到少年床邊,雙掌伏在床的兩側,童桐看著它,眼裡帶著膽怯和不解,他看到它有些生澀的開口:「吃藥,好嗎?」
童桐怔了怔,這好像是木偶第一次用詢問的語氣和他對話。
木偶以為少年會點頭,沒想到它看到少年往後縮了一下,似乎更怕了。
它平和的表情陰沉下來,如同厲鬼,童桐抖了抖,看到木偶起身就要走,昏沉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先一步拽住了它的手掌,「我吃藥,你別去。」
木偶回頭,又恢復了平和的表情。
就是這樣,如同戲劇變臉一樣,不管它和人有多相似,也改變不了它是異端的事實。
童桐病怏怏地接過水杯和退燒藥,木偶頓了頓,然後說:「你乖乖的,我把他留下來陪你玩。」
多誘人的話,童桐臉頰紅彤彤地看著它,蔫蔫地神情迸發出色彩,「真的嗎?」
木偶點頭。
童桐吞了吞口水,試探地看了看它的表情,他的膽子突然大起來,又問了一句:「那,你答應我讓他一直陪著我...不能出意外...」
不能想上次那樣明明說了不殺他,剛剛卻又動了殺意…
很明顯的暗示,木偶又點了點頭。
沒有別的要求,不用被摸,也不需要拍照,它同意了。
童桐眨了眨眼睛,有些納悶,木偶盯著他半天沒吃的藥,它誤以為少年還有別的要求,「還想要什麼嗎?」
童桐不可置信地看了它一眼,隨後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試探道:「我想吃肉,可以嗎?」
「你生病了。」木偶說。
但看到少年水汪汪地眼神和泛著病態的臉,為了讓他吃藥,木偶妥協了,「...好吧。」
童桐這才吃了藥,木偶給他掖了掖被子。
它沒有馬上起身,而是久久地凝視著少年的臉,隨後在童桐瑟縮地眼神下慢慢起身,出去。
直到木偶出去了,童桐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是燒糊塗了嗎?剛剛的那一切是夢嗎?
他太累了,每天都處在擔驚受怕中,本想自暴自棄被燒死了算了。
童桐回想剛剛木偶的表情,迷茫地想,它是害怕他死掉嗎?
...
童桐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敲門聲響起,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在嗎?是我。」
是他。
童桐微驚,他怎麼從閣樓下來了,連忙應聲讓他進來。
辛萊渾身狼狽,滿頭大汗地推開進來,然後迅速關上門來到童桐床邊,童桐看到他還是挺開心的,「你渴了吧?快喝水。」
「你怎麼下來了?不過下來了也好,你不用擔心了,它答應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童桐邊把床頭柜上的杯子遞過去邊嘀咕地說了一通。
辛萊到嘴邊的話被迫吞咽回去。
沒辦法,一個臉頰緋紅,穿著小吊帶渾身白皙的少年捧著杯子遞給他,辛萊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打斷。
反而給他鬧了個大臉紅。
他接過杯子,噸噸噸喝了幾口。
涼水下肚,辛萊才反應過來剛剛少年的話。
「你是說,我沒有生命危險了...??」
「對呀。」
辛萊欲言又止,童桐看他的眼神疑惑:「怎麼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下來嗎?」
「為什麼?」
「因為我聽到在閣樓的窗戶口看到它出去了。」
辛萊在閣樓待了很久,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太煎熬了,他想自救,但門出不去,他就瞄準了閣樓那個小窗口,他剛爬上去,就看到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很天色一直暗沉,但他能看到對方西裝革履,如果不是過於高大,還真會被誤認為是人類。
他嚇得直接從紙箱上掉了下來,然後他只想了一秒,就迅速下來找少年。
童桐聽的一愣一愣的,本就不太好用的腦子發燒後更遲鈍了。
「它出去了?為什麼?」他喃喃自語。
隨後看向對方,希冀地問:「那我們能出去嗎?」
「應該不能。但是...」
辛萊蹲坐在床邊,看著少年欲言又止,又是這個表情,童桐蹙眉,不自覺地冒出了一點小脾氣,「你快說呀。」
「呃...你覺不覺得,這個異端對你有點不一樣?」辛萊委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