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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說著說著,王叔面容突然正色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過...」
「不過什麼?」
王叔看他焦急的樣子,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還是別把他最近總感覺脖子沉重像是壓了什麼東西告訴他了。
不能加深桐桐的害怕,雖然都是些莫須有的東西,他不自覺摸了下脖子然後笑笑,把剛才的遲疑掩蓋過去。
「...沒事沒事。」隨後轉移話題,「害,是不是看鬼片看多了?你身體不好。可不要總是...」
王叔後面的話童桐都沒聽進去。
他心不在焉地垂頭看向帆布包,那裡面裝著木偶...
有可能是他睡太多眼花了。
直到回到家裡,童桐才說服自己是眼花了。
不過他回家後把帆布包放在了玄關處,沒有放回臥室。
直到吃完晚飯,王姨也走了,只剩下童桐自己時,他看了看外面漸黑的天,掏出手機給童泗發消息:【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空曠地別墅內,吊燈的光灑下來沒有放過任何角落,童桐被照的臉色更白了,鐘錶滴答滴答地走著,手機那頭還是沒有回覆消息過來。
童桐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看著聊天框裡只有自己的輸出和未接通的語音電話。
【哥哥,你今天還回來嗎?】
【哥哥,怎麼不回我消息?】
【哥...】
.....
童桐一直龜縮在臥室里,平時這時候他都是在畫室或者琴室,因為無聊,但是今天他沒有,大概是酒吧的眼花對他衝擊太大,他蜷縮在床上,被褥蓋到臉頰半邊,手裡握著手機盯著聊天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下面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童桐眨了下眼睛,隨後反應過來迅速起身,連鞋都忘穿了就跑下去,看到熟悉的人影后開心地彎了下嘴角,隨後又想到了什麼,在對方看過來後已經是一副抿唇不滿的樣子,
「你怎麼才回來啊?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童泗風塵僕僕,手裡拎著一個包裝袋,神情疲倦地抬起頭看了桐桐一眼,然後朝他走過來。
「公司這麼累——」嗎。
話沒說完,便被童泗打斷,劈里啪啦地說一堆:「送你的顏料,在家好好聽王姨的話,無聊就在家裡畫畫,玩遊戲也行,少出去,知道嗎?」
「我有事,最近都不會回來。」
童桐拎著袋子,怔怔地盯著他,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直到童泗轉身,他才著急地拽住他,「哎!什麼啊!爸爸媽媽不是在嗎,你怎麼比他們還忙啊,他們不回來陪我,你回來了也不陪我嗎?」
童泗被迫停下腳步,回頭看少年委屈的樣子嘆了口氣,軟下聲線解釋道:「我不是不陪你,是最近比較忙,等我忙完再陪你好嗎?」
隨後頓了頓,伸手不太熟練地揉了揉少年的頭髮,「桐桐,聽話些。」
「...隨便你。」
童桐瞪了他一眼,生氣地跑上樓。
童泗看著他上樓後掏出手機,如果童桐在場,就會發現他帶的手機不是平時用的那部,怪不得沒有回消息。
童泗邊往外走邊簡單給對面『同事』回復了一句馬上就來。
他在忙的根本不是公司的事。而是最近頻繁出現的『異端』。
可童泗來回進出都沒有發現玄關處掛著的帆布包里有一道視線一直跟隨著他。
如果他發現了,一定不會讓童桐繼續呆著這裡。
可惜,他沒有。
.....
童桐回到臥室後看到送的顏料是限量版的麥克哈丁後發呆了一會兒,只是欣喜過後才後知後覺感覺有點害怕。
「早知道纏著他不讓他走了...」他嘀咕地說。
童桐打了個哈欠。
雖然不太敢,但...
事已至此,先洗澡吧。
童桐放了一浴缸的水和花瓣,並開了音樂。
大概是封閉的空間加上音樂,讓童桐逐漸放鬆下來,伴隨著音樂哼著歌慢慢脫衣服。
而被音樂聲覆蓋住的是髒衣籃里悉悉索索的聲音。
那本該待在下面玄關處帆布袋裡的木偶,出現在了少年剛脫下的衣服堆里,它因為被摔在地上過,本就有瑕疵的外表又鋪了層灰塵。
在以白色調過多且香氣四溢的浴室中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個貓窩中掉進來一隻偷窺的老鼠。
木偶盯著少年的身軀,白熾燈異常的亮,照的少年白花花的身體更是如無暇白玉,清透白皙,它的眼睛眨了眨,面部本來就是彎著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童桐對此一無所知,泡在浴缸里太舒服,他慢慢開始打瞌睡。
直到浴室中他的呼吸聲變得平穩,木偶從髒衣籃里爬出來,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嬰兒一樣走到浴缸旁邊。
然後像是老舊的零件,頭部慢慢地抬起,正對著少年垂下的髮絲。
它的脖子緩緩變長,扭曲地移動到少年的臉上,貼著面滾動,像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愛他。
詭異極了。
如果童桐這時候睜開眼,正好對上木偶細細的脖子和類人的頭顱,他大概會嚇暈過去。
然後也不敢伸手把它扔走,膽子很小。
直到過了很久,貼在少年臉上的木偶才依依不捨地又蹭了蹭,隨後用了點力氣戳他臉頰,讓少年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