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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一條觸手就能完全籠罩住郁塵,那上面的眼睛隨著青年的移動而轉動,那條離郁塵最近的觸手細微的動了動,似乎想去碰一下青年。
也不知道為什麼郁塵會產生這種想法,明明正常來說想的應該是祂要攻擊。
身後的路上卿嘲弄的笑笑。
郁塵上前幾步,走到那條觸手旁,猶豫了一下,伸手碰了一下,觸感並不美妙,有些粘稠。
「*&&*&**...」怪物發出了幾道郁塵聽不懂的話,但祂沒有傷害他。
歷時青冷眼看著他們,又撇了一下旁邊好像早就知道的老怪物。
祂一定要做點什麼才行...
歷時青垂眸,看了眼快死了的『陸恪』,祂的手指隱晦的動了動,附近的碎片鐵皮挨著地面朝著對方刺向觸手。
路上卿一瞬間瞥向祂,歷時青挑釁地笑笑。
「!!」虛弱的怪物瞬間躁動起來。
郁塵慌亂,帶著一絲自己沒有察覺的擔心,「怎麼了?」
怪物遲鈍的意識終於被激起,祂的數雙眼睛從青年身上移開,看到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路上卿和歷時青,祂的眼睛在他們之間來回移動。
隨後一條觸手伸出把郁塵捲起來輕輕放在旁邊,另外所有的觸手全部攻擊向了路上卿。
只是這一剎那,擋住了路上卿兩秒,但足以。
歷時青看到這一幕瞬移到青年身邊帶走,還算不笨。
郁塵腦袋發懵地被歷時青抱走,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百米外。
他只能看到那個後面的白煙,郁塵很擔憂,不明白怪物怎麼突然暴走。
速度太快,郁塵腦袋發暈,他只思考了一秒就沒有心思去想了,好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歷時青終於停下了腳步,祂把郁塵放下,看到臉色發白的青年有些心疼,但祂不得不這麼做。
難道讓祂眼睜睜看著本體帶青年走嗎。
郁塵終於稍微緩過來一點,他看向歷時青,對方接二連三的怪異令郁塵沒辦法忽視了,「你不是說你很弱嗎?」
有了一個缺口,對方之前的種種行為在郁塵腦海中放映,身處末世,自身弱,還被哥哥厭棄,但卻被分配在地下入口處處理清掃附近怪物的任務。
是有些維和的。
但對方又對他沒用敵意,那是為何隱瞞...
歷時青注意到青年的神色,祂剛要辯解什麼,突然感知到本體正在快速的往這邊來。
該死的...
『陸恪』好沒用。
歷時青咽下了辯解的謊言,微笑中帶著一絲瘋狂,「小郁,你可以大膽想一想,我是誰?」
在本體快速移動中,『歷時青』蹲下身子抓住青年的手臂,在他不解驚懼的視線下,同歸於盡般把所有都說了出來。
「我是應知衡啊。」
「那個怪物。」
「小郁,你知道那個觸手上長滿眼睛的是誰嗎?」
祂瘋了。
郁車呼吸一窒,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看到眼前的『人』吐出令他感到絕望是話語。
在郁塵蒼白的臉色無助的神情中,祂笑了笑:「是陸恪啊,你喜歡他,我知道。」
「但祂快死了,你知道是誰做的嗎?」祂抓著青年手臂的力度越來越緊,像是不甘心,祂雙眼猩紅,在青年面前逐漸顯露出了恐怖的一角,「是你的朋友路——」
「噗呲——」長矛刺進了祂的脖頸,止住了祂的話,但祂沒有回頭,只是死死的盯著青年,抬起手擦了一下青年臉上被染上的血跡。
郁塵粗喘著呼吸,他僵硬般地抬起頭,看到路上卿冷漠的抽出長矛,發現郁塵看他後又朝著青年露出郁塵熟悉的笑容。
就像是剛剛的一切不是他做的。
郁塵感到發暈,他甚至不知道該為『陸恪、應知衡』難過還是為他自己難過,或者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也要死了。
郁塵嗓音啞啞的,有著不易察覺的哽咽,「...你也把祂殺了嗎?」
路上卿蹲下身子,伸手為僵硬的青年擦去臉上的血跡,「嗯。」
「和我走吧。」祂似乎有恃無恐不怕青年不和祂走,其實也對,只是個人類,還是個普通人。
沒有危險,也沒有威脅。
郁塵沉默,沒有回答,路上卿大概心情不錯,沒有上來就把青年抱走然後藏起來,柔聲說:「其實我與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外貌、性格、感情,我都有了。」
「你不用害怕。」
當祂說出這句後就代表了祂不懂人類的感情,祂只以為有了這些對方不應該害怕才對,卻忘了沒有人類會在知道你的人皮底下是怪物還不害怕。
因為他們隔著種族,實力懸殊,人類會想自己會不會有一天被怪物吃掉,他只有一條命也只有一次機會,怎麼敢去賭怪物的『感情』。
郁塵感到有些想吐,不知道是因為臉上難聞的血腥味還是因為怪物說的話。
他疲於去說你的外貌只是搶占了人類的皮囊,那不是你的。
郁塵的感情和理智在撕扯,他疲倦地開口:「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郁塵垂眸看向倒地地上的『歷時青』,不,應該說是『應知衡』?無所謂了。
「...你不會和他一樣強迫我的吧?」
路上卿沉默了一會兒,「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