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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酸的血淚史。
簡珞瑤剛才打量了蕭長風很久,覺得他跟她差不多,這幾天也折騰得夠嗆,現在還要去陪酒,喝完回來沒趴下就不錯了。
因此,簡珞瑤並不害怕蕭長風今晚會對她獸性大發。
鄭嬤嬤從銅鏡中瞧見簡珞瑤的表情,不由笑問:“姑娘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含笑呢。”
簡珞瑤回神,笑道:“雖是累了些,不過也值得了,畢竟一輩子只有一次。”
鄭嬤嬤十分認同的點頭,笑眯眯的道:“姑娘坐在花轎里,又蓋著蓋頭,想是還不知道,今兒可熱鬧了,半條道幾乎都被堵了,全城湊熱鬧的百姓都在問是誰成親,那些小媳婦們,別提多羨慕姑娘了。”
“到姑娘曬嫁妝的時候,便是睿王府這邊的客人,也都震驚了,萬沒想到咱們家底這麼厚呢,姑娘的嫁妝,比安王妃和誠王妃都不差。”鄭嬤嬤語氣里是滿滿的自豪。
簡珞瑤也頗為欣慰,誰不希望自己的婚禮盛大完美,誰不喜歡自己嫁人的時候成為令全世界都羨慕的女人?
上輩子沒完成的夢想,到這輩子也勉強算是實現了。
卸完妝,鄭嬤嬤又把簡珞瑤的髮髻散下來,長髮及腰,她拿了梳子一下一下替她順發。
這時代的女子頭髮留得長,烏黑亮麗,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好打理,太長容易打結。
可人們又看中三千青絲,鄭嬤嬤為了讓自家姑娘成為公認的美人,也是費了心思給她打理這頭長髮的,沒事便拿著梳子細細梳著。
鄭嬤嬤一邊梳,一邊想到蕭長風特意的叮囑,不免欣慰又自豪的道:“老奴就說姑娘出挑,最是惹人喜歡,連睿王這般清冷的性子,對著姑娘都如此體貼呢。”
不過一句話的事,這就叫體貼了?
簡珞瑤委實覺得鄭嬤嬤要求太低太低,不過堂堂王爺知道體諒人,也足夠令簡珞瑤驚喜了。
頂頭boss很有些人道主義,難道不是值得開懷的事嗎?
胡思亂想了一陣,簡珞瑤被引到浴房,在冒著熱氣的浴桶里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
鄭嬤嬤知道她今天累得慌,特意在浴桶里放了些舒乏脛骨的材料,再配合著力道適中的按摩,簡珞瑤趴在浴桶里便昏昏欲睡了。
泡了澡出來,簡珞瑤任由鄭嬤嬤給她披上素紗襌衣,困得連眼睛都沒睜開,只在喉嚨里嘀咕一聲:“為何跟平日穿的衣裳不同?”
鄭嬤嬤笑眯眯的道:“我的姑娘誒,您現在可是王妃,再不能像做姑娘時隨意了,這衣裳可是好料子,輕薄柔軟,再適合就寢不過了。”
簡珞瑤迷迷糊糊的想,確實挺舒服的,便不再管了,頭一歪,倒在枕頭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
☆、第 50 章
?月掛樹梢頭,院裡一片寂靜,只偶爾幾聲蛙鳴,和著屋檐下高懸的紅燈籠,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清晰。
院門“吱呀”一聲打開,門人正要請安,卻被制止了,只跪下含糊的道了一聲:“王爺。”
聲音在安靜的夜裡十分清楚,倒沒有傳太遠,院內還是一片寧靜。
幾個身影依次進入院子,走在最前面的人身姿挺拔,月色將地上的倒影拉得越發修長、俊逸。
走到一半,蕭長風忽然回頭,低聲問:“什麼時辰了?”
身後的人將腳步聲放得更輕,也壓低聲音回道:“回主子,已經子時末了。”
雖說蕭長風一行人將動作放得很輕,在屋裡睡覺的鄭嬤嬤仍及時驚醒。
她年紀大了,這幾日連著操勞已有些熬不住,簡珞瑤睡覺前特意叮囑了今晚綠綺和秋霜守夜,讓鄭嬤嬤去休息。
鄭嬤嬤倒也沒拒絕簡珞瑤的一片好意,只是心裡頭放不下,畢竟這是王府,自家姑娘雖說是王妃,現在不過初來乍到,鄭嬤嬤怕出什麼亂子,便不肯讓自己睡得太沉。
因而一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鄭嬤嬤便驚醒過來,披上衣裳便出去了,果然見到蕭長風緩緩走過來。
鄭嬤嬤忙過去請安:“奴婢見過王爺。”
蕭長風腳步一頓,目光從鄭嬤嬤臉上滑過,淡淡的道:“起來罷。”
“謝王爺。”鄭嬤嬤謝安起身,正在想要說些什麼,卻聽到蕭長風不咸不淡的聲,問:“你是王妃身旁的嬤嬤?”
鄭嬤嬤楞了一下,頓時堆滿笑意:“正是,難得王爺日理萬機,還能記得奴婢。”
蕭長風沒再看鄭嬤嬤,長腿一邁,越過了她往前走,鄭嬤嬤也不介意他冷淡的態度。
實際上,男主子能記得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嬤嬤,已經足夠叫鄭嬤嬤激動了。這說明什麼?說明王爺是有了解過自家姑娘的!
鄭嬤嬤滿心歡喜的跟上了蕭長風的步子,而簡珞瑤屋裡,在屏風外的榻上守夜的綠綺和秋霜,也已經聽見動靜起了身,開門迎接,“見過王爺。”
蕭長風淡淡的嗯了一聲,問道:“王妃睡下了?”
“昨兒夜裡幾乎沒闔眼,今兒又忙活了整整一日,這才方歇下。”鄭嬤嬤怕蕭長風怪罪,忙解釋了一通,道,“奴婢這就去將姑娘叫起來。”
蕭長風卻揚了揚手:“不必,讓她睡罷。長順,備水,本王要沐浴。”
身後的長順回道,“是。”又看了眼鄭嬤嬤,問,“不知哪位姑娘方便,隨我去取主子的衣裳來?”
鄭嬤嬤瞬間聯想到今日那位看起來很和善的琳琅,想也不想的道:“綠綺,你隨順公公走一趟。”
蕭長風進了屋,在椅子裡坐下,鄭嬤嬤忙前忙後的端茶送水,又稍稍壓低了聲音,問:“不知王爺可用過晚膳?姑娘怕您來不及吃東西,叫廚房溫了在灶上燉了湯……”
“端來罷。”
不用鄭嬤嬤吩咐,秋霜已經福身出去了。
幾人都放輕了動作和說話的聲音,裡間簡珞瑤睡得一派香甜,對來人毫無所知。
綠綺很快將蕭長風的衣裳取過來了,鄭嬤嬤瞧見她的時候愣了一下,琳琅朝她笑了笑,主動解釋道:“順公公叫我收拾了王爺常用的衣裳,我怕綠綺妹妹拿不下,便陪她走了一趟。”
鄭嬤嬤眼神閃了閃,一面伸手去琳琅手上接東西,一面笑道:“琳琅姑娘真是太客氣了,這也值當你親自跑一趟,今兒拿不下,待明兒空了再去搬過來便是。”
琳琅笑道:“我也是怕王爺著急著用。”
“統歸也不急著這會兒。”鄭嬤嬤意味深長的道,“不過到底是王爺身邊的人,琳琅姑娘這份玲瓏心肝,旁的丫鬟誰比得上。”
琳琅仿佛聽不懂鄭嬤嬤的諷刺,只笑道:“琳琅粗鄙,當不得嬤嬤如此盛譽。”
鄭嬤嬤見她杵在這裡不肯走,心下暗恨,奈何不敢耽擱太久,怕屋裡的男主子等太久,抱著東西轉身進屋了。
一踏進屋子,原本正在外間坐著的人,卻不見了蹤影,鄭嬤嬤輕輕喚了一聲:“王爺。”
低沉的嗓音從裡間傳來:“進來。”
鄭嬤嬤和綠綺便各自抱著東西進去了,琳琅安靜的跟在她們後頭,一進去便瞧見床邊那座精美的鳳凰燭台,嬰兒手臂粗的紅燭已經燃燒過半。
而蕭長風正站在燭台旁,手裡拿了根銀針輕輕撥弄著其中一根紅燭。
仔細看能發現這根紅燭燒得比另一根快,在蕭長風的挑弄下,兩根漸漸一致了。
而床頭,只隱隱看到白皙如玉的側臉,青絲散滿枕頭。
正安睡的姿態。
一立一臥,一剛一柔。
遠遠瞧著這幅景象,竟讓人感覺到些許溫柔繾綣的姿態,或許是錯覺。
琳琅只瞧了一眼,便飛快的低下頭,掩住眼底的神色。
而鄭嬤嬤也遠無先前的怒意。
瞧見睿王如此端方的人,卻會在紅燭燃燒不一致的輕快下,親自調整著兩根紅燭燃燒的頻率,鄭嬤嬤心裡已是激動萬分。
睿王不可能不知道新婚夜兩根紅燭點燃到天明的寓意,能如此便說明對自家姑娘是看重的,她如今哪還會在意隱隱帶著些挑釁的琳琅。
鄭嬤嬤心下大為安定,倒沉下心來分析琳琅的行為。
睿王性子嚴謹,宮裡頭那麼多伺候的人,卻只帶了兩個大丫鬟出來,琳琅平日表現應該是沉穩的,不至於王妃一進門,就這般迫不及待的開始挑釁了。
恐怕是她早已瞧見睿王對自家姑娘的重視,擔心王妃站穩腳跟後,後院再無她的立足之地,這才自亂方寸。
這麼一想,鄭嬤嬤更是放心了許多,領著綠綺去將蕭長風的東西整理好。
許是箱子有些重,綠綺經過的時候不小心磕到桌子,發出碰撞聲,床上的簡珞瑤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將臉面朝裡邊埋在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