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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靠在蕭長風懷裡,簡珞瑤才察覺自己剛剛有些過了,本是說笑,竟然還當真起來。
不由的在心裡苦笑,心都不在自己身上,她果然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可還記得以前那個冷淡自持、無欲無求的自己?
蕭長風看著懷中的人眼神逐漸渙散,不知在想什麼,但無形之中把兩人距離拉遠,不由有些不悅,伸手擰了擰簡珞瑤的鼻子。
簡珞瑤回過神來,下意識往後一躲,沒躲開,被捏著鼻子,瓮聲瓮氣的問:“王爺做什麼?”
“做什麼?”低笑:“我還想問一問王妃,怎麼忽然變得如此賢惠,還想給我安排漂亮丫鬟,嗯?”
除開剛成親那會兒,兩人有一回莫名其妙的鬧過情緒,後來的相處,當真稱得上如膠似漆,蕭長風在旁人看來甭管多冷淡無情,在簡珞瑤面前卻一直是溫柔體貼的模樣,兩人從未紅過臉。
蕭長風說這語氣似乎不那麼愉悅,簡珞瑤立時感受到了,當下抿了抿唇,既是放心,又有些莫名的委屈,“王爺金尊玉貴的,這齣門在外要是委屈了,我只怕要被唾沫淹死。”
簡珞瑤對蕭長風擔心,不舍,又加上今天鄭嬤嬤說的話,一齊浮上心頭,簡珞瑤眼底開始冒著霧氣。
成親這麼久,蕭長風也沒見過簡珞瑤這麼脆弱的一面,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哄道:“我一個大男人,出去辦公又不是享受,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只要你在府里過得好,便安心了。”
簡珞瑤把頭埋在蕭長風懷裡,聲音透過胸膛,悶悶的傳出來:“王爺當真不要美貌小丫鬟同行?”語氣里已經帶了些調侃了。
蕭長風有些無語,他才剛剛開始哄,她就已經痊癒了?自家王妃這情緒調節能力,跟她的怒氣來得一樣莫名其妙,當真讓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不過蕭長風也只是想一想,心裡還是鬆了口氣的,輕笑道:“什麼美貌小丫鬟,我倒是想叫王妃同行。”
簡珞瑤沒接蕭長風的話,反倒道:“也不許帶不知名的小妖精回來。”
自說自話得很。
蕭長風徹底沒了脾氣,連連點頭:“好,誰都不帶。”
簡珞瑤莫名其妙的情緒,終於徹底轉好了,又變成了全然的不舍,柔和了語氣道:“早些回來。”
蕭長風心底也一柔,親了親她的發頂道:“一忙完就回來。”
“不忙的時候記得寫信。”
“好。”
蕭長風答應得太快,簡珞瑤得寸進尺道:“每日一封信。”
蕭長風低笑:“好。”
簡珞瑤又泄氣了,隔著單薄的裡衣,張開嘴,用牙齒摩挲了蕭長風的胸膛,然後咬住。
蕭長風一直沒吭聲,也沒呼痛,簡珞瑤便一直咬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嘴巴發酸,簡珞瑤才放開他,看著他衣襟上那個清晰的壓印,還帶著些許濕潤,簡珞瑤心裡才有些滿足,想必他胸口上也留了記號。
這般想著,簡珞瑤又將側臉貼了上去,聲音微軟:“我會想你的。”
話剛落音,蕭長風已經不由分說的挑起了她的下巴,下一秒,炙熱的吻落下來。
簡珞瑤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剛剛的舉動,好像真有些撩人的意味。
所以被翻來覆去的折騰,期間還小死了一回,也不能怪別人了。
氣喘吁吁的趴在蕭長風胸前,簡珞瑤再想去之前哪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便有種要將臉埋進被子裡的衝動。
那些有的沒的想法,徹底煙消雲散了,簡珞瑤這會智商才徹底上線,懶洋洋的叮囑道:“雖說一切從簡,該帶的人還得帶上,永福和六安,聽說都是練家子?出遠門可不能少了他們,明面上再多帶幾個侍衛,算上另外兩個大臣的份,多些人保護你們也說得過去。”
蕭長風點點頭,簡珞瑤又道,“甭管去哪兒,永福和六安至少帶一個,外邊不比京里,小心為妙。”
“聽說有些當官的就喜歡做表面功夫,瞧在眼裡的未必就真實,王爺不如多往外邊走一走,無論是治水還是賑災,多問問底下的人,或者是當地的老人,說不準也有些收穫。”
蕭長風眼神閃了閃,輕輕拍撫著簡珞瑤的背,柔聲道:“王妃在家,若不想參加那些花宴,都推了也無事,若是無聊,叫簡千珏來陪陪你,那孩子古靈精怪,有他在少不了樂子。”
簡珞瑤低低的嗯了一聲,眼睛早已閉上,睡過去了,不知道蕭長風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蕭長風見狀,輕笑一聲,將人往懷裡帶了帶,也閉上眼睛。
?
☆、第 80 章
?跟蕭長風交流過後,簡珞瑤最後一絲擔心也煙消雲散了,打起精神替蕭長風準備行李。
滿門心思只想替蕭長風分憂的簡珞瑤,這會才想起他之前說的一切從簡。
蕭長風素來不說廢話虛話,他說從簡,心裡頭自然也是這麼想的,說不得還有些別個用途,簡珞瑤似懂非懂,卻知道替他把行李準備得漂漂亮亮,便不會錯了。
如此一來,昨兒張羅的那些東西,都要拿出來重新收拾,準備的行囊不能華而不實,要實用,更要耐用;包裹也是越小越好,用處不大的,能不帶便不帶。
這是門技術活,好在簡珞瑤上輩子出門的經驗早累積起來了,忙活了大半日,總算替蕭長風將行李收拾出來了,幾個簡單的包裹立在榻上,鄭嬤嬤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簡珞瑤身旁,低聲問道:“姑娘,這……是不是過於簡便了些?”
其實鄭嬤嬤想說的是寒酸。不過到底是主子,她要是說得直白,豈不成了編排主子?
簡珞瑤似乎沒聽出鄭嬤嬤的言外之意,她反而滿意的看著幾個包裹,又問了一遍:“確定我單子上列的都帶上了嗎?”
“檢查了兩回,沒有落下的。”鄭嬤嬤猶豫地看了簡珞瑤一眼,婉轉的道,“王爺帶這麼些東西,只怕比同行的幾位大人還要簡單些,是不是不太好看?”
“都是出去辦差的,幾位大人心裡自然也有數,不會太鋪張的。”
“可咱們王爺身份尊貴,哪是那幾位大人可比的,王爺出門只帶這麼點東西,叫旁人看了,豈不在背後編排姑娘您虧待王爺?”
鄭嬤嬤倒不是真反對王爺低調出行,事實上她也巴不得王爺越低調越好,這表明王爺一心辦差——至少表現給大伙兒看的,是這麼個態度。
一心為聖人分憂的王爺,即便底下有沒眼色的官員,奉上各種孝敬,太明顯的物件,比如說美人之類的,王爺也定不會收,如此自家姑娘在京里也不至於太擔心。
可另一方面,京里多是那長舌的婦人,沒少盯著他們睿王府,明兒王爺這一出發,被她們知曉了王爺的行李如此寒暄,還不知在背後怎麼編排姑娘呢!
許是一朝被蛇咬,自家姑娘以前就為名聲所累,即便姑娘什麼都沒做,三番四次被莫名其妙的退婚,在京里已經徹底壞了名聲。那瑞郡王世子不就是仗著姑娘的名聲不好,才那麼肆無忌憚的?換了別的姑娘,即便他瑞郡王府尊貴,也斷不會縱容瑞郡王世子如此亂來!
對於前塵往事,鄭嬤嬤仍心有餘悸,儘管姑娘如今貴為王妃,又備受王爺和宮裡的貴人看重,無人再敢提及以前的事,但鄭嬤嬤仍記在心裡,打定主意不給任何人編排自家姑娘的機會。
簡珞瑤被鄭嬤嬤這麼一提醒,倒是反應過來了,但是她這麼收拾,蕭長風明兒一出發,之後只怕就沒人再在意了。
既然做都做了,自然要效果最大化。
簡珞瑤眼睛眯了眯,正琢磨著怎麼替蕭長風造勢。
鄭嬤嬤等了會兒,沒等來自家姑娘改變主意,仍不住低聲喚了一句:“姑娘?”
簡珞瑤回神,擺了擺手道:“無妨,旁人也不是傻子,若不是王爺的意思,我怎麼敢委屈他?”
“就怕她們視而不見,非要往姑娘頭上戴一頂恃寵而驕的帽子。”
“隨她們去,王爺是出遠門辦差,為父皇分憂,斷不能怕被人編排,就叫王爺耽誤了正事。”
簡珞瑤都這麼說了,鄭嬤嬤也只能住嘴。她也知道輕重,若能讓王爺暗裡得了好,姑娘面上被人編排幾句,又有何妨。
鄭嬤嬤想了想,轉而問:“那王爺可說了帶哪些人去?”
“王爺說他自有安排,不必我操心。”簡珞瑤知道鄭嬤嬤真正想問的問題,她今天心情好,倒也不吊她胃口,笑眯眯的道,“丫鬟不必準備。”
鄭嬤嬤並不意外,她昨日提醒姑娘時,姑娘還滿臉的失魂落魄,只過了一夜,姑娘今兒一早起來,卻滿面春風,她琢磨著昨兒晚上王爺定給姑娘吃了一粒定心丸,拒絕了姑娘給準備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