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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清楚。”蕭長風聽出簡珞瑤語氣中的驚異擔憂,大掌托著她的後腦勺撫了撫,“父皇只說了戶部也要派一個出去,未必就是我。”
雖然父皇的樣子有點想指他去,不過沒當場定下來,便做不得數,後宮有耳旁風,前朝有上躥下跳的安王和誠王,他能去的機率其實並不大。
不過雖是這麼說,蕭長風心裡還是有些許期盼的,男人都希望建功立業,遇到這麼大的事,他自然也希望父皇能放心叫他去處理。歷練歸歷練,更重要的是讓父皇看到他的能力。
簡珞瑤將頭埋在蕭長風懷中,掩去心底擔憂,輕聲道:“父皇既然有這個心思,多半就是你,王爺何必妄自菲薄?”
蕭長風輕笑,輕微的震動自胸腔傳出,愉悅的聲音在簡珞瑤頭頂響起:“那就借王妃吉言了。”
簡珞瑤抿了抿唇,沒說話,下一秒,略帶一絲涼意的唇落到她額間,然後緩緩往下落,鼻尖,臉頰,最後落到唇上時,已經從微涼變成了火熱。
那雙大手,也火熱的貼在簡珞瑤腰間,沒有了衣物的阻隔,大冷夜的,燙得簡珞瑤身上冒出細密的汗。
燈還沒熄滅,外間的人丫鬟們已經收拾完東西,出去了,門也被關上,因而落在屏風之上兩道緊密糾纏的陰影,便無人發現。
不知何時,簡珞瑤落入了軟綿的大床,錦被貼著她光裸的背,有些涼意,冰得簡珞瑤下意識一抖,還沒來得及起身,上邊火熱的身子,細細密密的壓了下來。
身上是如火爐一般的胸膛,身下是冰涼的錦被,簡珞瑤夾在中間,還真些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本就不甚清醒的腦袋,現今更是暈乎乎的了,只機械的隨著身上之人盪。
堅固的大床,在激烈的震動下,也不堪重負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稍稍蓋去了來自男女粗重的喘息聲,卻讓屋子更顯得曖昧不明。
快要燒盡的燭燈,火光在上邊跳躍,頻率都跟大床搖動的頻率幾乎趨於一致了。
可惜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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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不知何時燃完的,第二日,簡珞瑤睡醒時天已經大亮了,她還沒起床,只聽得屋外細細的聲音,是白露在問:“嬤嬤,都這麼晚了,是不是要喊姑娘起來?”
“罷了,索性早膳已經趕不上,倒不如等用午膳時再叫姑娘起罷。”鄭嬤嬤的語氣卻帶了些許喜意,“王爺今兒走前還特意叮囑了別打擾姑娘睡覺,讓她睡到自然醒,想必昨兒晚上折騰……咳咳,怕是睡得遲了,讓姑娘再歇會兒也無妨。”
簡珞瑤:……
別以為用“咳咳”掩蓋過去,她就不知道鄭嬤嬤真正想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過即便知道,簡珞瑤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一夜瘋狂的程度,甚至快趕得上新婚夜了,簡珞瑤可憐的小身板,也險些被搖散架了,睡一晚上元氣還沒恢復過來,簡珞瑤躺在床上都感覺老腰一陣酸澀。
如此一來,簡珞瑤便不想起床了,更不想理會鄭嬤嬤曖昧的語氣,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過去了。
自家姑娘跟王爺成親都一年了,小夫妻倆仍跟剛新婚那會兒一般甜蜜,鄭嬤嬤是真心為他們感到高興,恨不得小皇孫立刻就投生到姑娘的肚子裡。
見姑娘起來時臉色似有些憂愁,鄭嬤嬤是真的驚訝了,有些無法理解自家姑娘的擔憂,便問道:“姑娘可有煩心事?”
簡珞瑤有些晃神,下意識戳了戳碗中的飯,被教養姑姑嚴苛調教出來的禮儀,瞬間拋之腦後,這一瞬鄭嬤嬤都有些看不下去,輕輕撇開視線,輕聲安慰道:“姑娘有什麼事不如跟奴婢說說,興許奴婢也能跟著一起想辦法呢?”
能有什麼辦法?簡珞瑤十分憂鬱的瞅了鄭嬤嬤一眼,沒吭聲。
鄭嬤嬤心裡一咯噔,難不成真是什麼大事?
簡珞瑤又瞅了鄭嬤嬤一眼,才緩緩道:“是王爺在朝堂上的事,暫時不方便說,嬤嬤別瞎想了。”
鄭嬤嬤這才鬆了口氣,露出了些許笑意。
只要不是跟姑娘有關便好了……雖然這麼想有點兒不厚道?
簡珞瑤擔心的是蕭長風說的出差,她是知道蕭長風性子,能開口,至少有五六成把握,而且這些日子聖人對蕭長風確實越來越重視了,幾次大會都叫了蕭長風旁聽,這在幾個皇子中已經是獨一份,要是頭一位被聖人委派重任,更是將他的兄弟們遠遠拋在後頭。
聽起來似乎是好事?
只是水患還沒過去,誰知道蕭長風去的時候會不會發生意外,簡珞瑤難免擔心他的安危。
雖然蕭長風平日都在京城,幾乎沒出遠門的機會,可皇城腳下也有好處,至少有些人膽子還沒那麼大,敢在聖人眼皮底下對堂堂皇子出手。可這要是出了京城,不定因素便多了許多。
而且廣州那麼遠,蕭長風帶著公務出去,還不知道要在那地兒逗留多久,成親一年來幾乎日日都膩在一起,冷不丁要分開,起碼一個月打底,簡珞瑤也覺得難以適應。即便這是蕭長風期待的,簡珞瑤也替他高興不起來。
可是另一方面,簡珞瑤又清楚,蕭長風有著很大的目標,如果連這點危險都應付不了,還談什麼出人頭地?
簡珞瑤帶著複雜的心情,熬過了這一日。
蕭長風今日回得倒挺早,卻帶回了一個並不美好的消息。
“父皇指了我去廣州。”
簡珞瑤愣了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片刻後,簡珞瑤才收拾起心情,問蕭長風:“何時動身?我好替王爺收拾行李。”
蕭長風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兩日後就走。”
簡珞瑤低頭,斂去了眼底的不舍,淡淡的問:“可確定了何時回來?”
“不確定。”蕭長風將簡珞瑤摟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帶著一絲,安撫的語氣,“最遲六月也能回來了。”
“那也有兩個月了,聽聞廣州那裡比京城熱,是不是還要收拾春夏的衣裳,也一併帶去?”
蕭長風只道:“全聽王妃的,不過此行還有兩個大臣,一切從簡。”
第二日,鄭嬤嬤從簡珞瑤口中得知蕭長風要去廣州數月,第一反應便是:“那姑娘想叫誰跟著王爺?”
簡珞瑤還沒反應過來,反問了一句:“這不是王爺定的嗎?”
鄭嬤嬤知道她沒想明白,趕緊又提醒了一句:“那是公務,王爺出門這般久,至少也得帶個丫鬟伺候罷?小廝們笨手笨腳的,指不定照顧不好。”
鄭嬤嬤還有話沒說的是,這年輕男人氣血旺,兩個多月可未必忍得住,何況王爺尊貴的身份,也沒必要忍,自家安排了人,總能拿捏得住,萬一王爺到時候帶些個不知所謂的小妖精回來,那才叫措手不及。
只是考慮到自家姑娘的心情,鄭嬤嬤沒把話說得太明白,解釋後又暗示了一句,“姑娘是叫琳環琳紅琳依呢,還是重新挑個手腳麻利又懂事的?”
簡珞瑤抿了抿唇,“我今兒問問王爺的意思,先收拾行禮罷。”
鄭嬤嬤本來想趁熱打鐵,叫自家姑娘喊幾個丫鬟過來敲打敲打的,聽到這話便應了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姑娘這話擺明了不高興,卻也能夠理解,再賢惠的女人,也做不到歡歡喜喜的給丈夫選人。
簡珞瑤其實是在反省,一個照顧人的丫鬟,她本不該生出這麼多擔憂,就當是保姆好了。
可這個時代里,無論是風氣還是觀念,都讓她做不到對蕭長風全然的信任,平日裡都還好,一到這個時候就跟防賊似的。
簡珞瑤也不喜歡自己這樣,索性把選擇權交到蕭長風手上,要不要帶個美貌丫鬟在路上調劑,是他的事,反正他真要有心的話,她如何也防不住。
因此夜裡,簡珞瑤便直接道:“收拾行禮的時候才想到,王爺此去數月,路途遙遠,多為不便,是不是要帶個妥帖些的丫鬟在路上比較好?”
蕭長風翻書的手一頓,挑眉看了簡珞瑤一眼,輕笑著反問:“王妃可有推薦?”
簡珞瑤一顆心頓時便往下沉,旋即注意到蕭長風戲謔的眼神,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臉卻真的拉下來了,皮笑肉不笑的道:“先前是誰說的一切從簡?到漂亮丫鬟跟前,就忘記了正事了?”
“這裡可沒有漂亮丫鬟,只有一個冷麵王妃。”
“冷麵王妃?”簡珞瑤冷哼一聲,胡攪蠻纏,“所以你又嫌我不夠溫柔體貼了?”
蕭長風有些頭疼,原本是開玩笑,逗一逗自家情緒低落的王妃,這會兒卻有些鬧不懂她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了,當下將書擱在茶几上,伸手拉過靠在一旁的簡珞瑤,手上微微用力一抬,便把人抬到他腿上坐著,雙手摟著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