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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個契機,被指了個身份低微的兒媳婦,淑妃本就憋了口氣,卻不想兒子對這個上不了台面的兒媳婦還百般護著,淑妃憤怒之餘,只怕更看不上這個導致她母子不合的媳婦,越是針對,她兒子越是維護,原本和諧的母子,漸漸變得水火不容……
簡珞瑤覺得自己似乎get到了真相:每每入宮,這對母子便鬧得不歡而散,還有什麼心思湊在一起圖謀大業?
鄭氏也腦補到這裡,想到的卻是另一個結局,急得恨不得揪住簡珞瑤的耳朵叮囑:“好在剛剛開始,你可別再犯渾,改明兒入了宮,好好跟淑妃娘娘道個歉,她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可別再對著幹了!”
簡珞瑤本來想老實說出昨日進宮的情形,但是想到自己猜測的那個可能,還是決定不說出來嚇唬她爹娘了。
他們現在還只是為她當了王妃而高興,應該沒想更遠的事情。
而她也不想把家裡牽扯進來,簡家素來低調,就應該一直低調下去。
?
☆、第 55 章
?之後鄭氏還說了什麼,簡珞瑤都沒聽進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猜測——萬一不小心被她蒙對了,這才是剛剛開始啊,說不準要在全京城上演婆媳大戰的節奏啊!
她真的能演好刁蠻媳婦的角色嗎?
簡珞瑤感覺到亞歷山大。
鄭氏滔滔不絕講完,也發現對面的人根本沒用心聽,遂嘆了口氣:“你素來有分寸,性子也固執,娘說這麼多,你未必都能聽進去,索性也不浪費口舌了,你自個兒想清楚罷,母子間沒有隔夜仇,得罪了淑妃,總歸不是明智之舉。”
鄭氏就怕自己語氣太重,閨女一個反骨,反倒更加肆意妄為了,這才換了苦口婆心的語氣。
鄭嬤嬤在一旁神色微動,每每想說些什麼,卻被簡珞瑤的眼神制止住,只能欲言又止的看著鄭氏。
簡珞瑤笑了笑,上前挽住鄭氏的胳膊,語氣輕快的道:“娘擔心過頭了,我能不知道分寸嗎?淑妃娘娘就算再看不慣我,又不住一起,能有多大的矛盾?無非就是入宮請安時被她說幾句,忍一忍就過去了,畢竟是王爺的母妃,我也不能真跟自個兒的婆母過不去。”
鄭氏勉強點頭:“你清楚就好,娘是怕你年輕氣盛,沒受過委屈,可婆婆教訓媳婦是常理,就算你找遍滿天下,也沒有媳婦跟婆婆較真的道理。”
“我知道了,娘就放寬心罷。”簡珞瑤本著堅決認錯,絕不改正的原則,該保的證毫不含糊。
鄭氏見她態度誠懇,像是誠心悔過的樣子,倒也稍稍放下心來,輕輕拍了拍簡珞瑤的手背,道:“行了,娘瞧你眼底也泛著黑青,想是昨兒夜裡沒睡好,回你屋裡去歇會兒罷。”
這話本身很正常,但簡珞瑤只要一想到自己昨兒夜裡幹了什麼,臉上就感覺一片火熱,略微垂了頭想要掩飾。
鄭氏哪能瞧不出來,心下大感欣慰。
她女兒性子看著溫和,沒什麼脾氣,實則最是個清冷慢熱的,偏生睿王瞧著也是個冷性子,她都生怕兩人湊在一起沒話說,今日一瞧,小夫妻好得不得了,也有幾分新婚燕爾的甜蜜,倒是讓她十分意外。
“娘也是過來人,這事沒什麼好羞澀的。”鄭氏笑著,在簡珞瑤耳邊低低說了一句,“你可記牢了,男人那方面對你的感覺好了,日後夫妻生活才會好,再大的矛盾也能商量過去。”
簡珞瑤恍惚想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用下半身思考?
不過她沒想到她娘私下也這麼奔放,不用裝也是真的紅了臉,新婚少婦到底比不過身經百戰的已婚婦女,簡珞瑤被叮囑得脖子處都發紅了,匆忙起身道:“我回屋歇著了,娘也趁著時辰還早,先休息會兒。”
說罷便帶著鄭嬤嬤走了,頗有些落荒而逃意味。
鄭氏也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對身旁的方嬤嬤道:“你瞧著,總算有些新婚的樣子了。”
方嬤嬤笑眯眯的道:“老奴瞧王爺和王妃這恩愛的程度,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希望如此。”鄭氏喃喃道,“瑤兒身子骨是沒問題的,聖人指婚剛下來,老夫人便親自出面,托人請了婦科聖手,給瑤兒調理身子,到成親那日整好停藥,如今就等著她懷上了。”
“只要咱們姑娘一舉誕下皇長孫,淑妃娘娘縱是有再大的不滿,那也該淡了。”
方嬤嬤這話說到鄭氏心坎上了,她不住的點頭,“改明兒就上慧聚寺燒香拜佛去!”
這另一頭,鄭嬤嬤隨簡珞瑤出了鄭氏的院子,也不理解的問:“姑娘在太太屋裡時,為何不把實話告訴太太?並非是您故意跟淑妃娘娘作對……”
簡珞瑤擺擺手,道:“反正我也沒吃虧,沒得告訴娘,叫她日日替我擔心。”
鄭嬤嬤倒是更簡珞瑤的猜測不謀而合,卻也不好說得太明白,只含糊道:“老奴瞧著,這傳言不是空穴來風,也不會只傳一次,以後恐怕會愈演愈烈,太太他們日日聽著那些傳言,也要替您捏把汗的。”
“那也只是捏把汗,只要我不出事,他們就不會太過害怕。”簡珞瑤意味深長的道,“總比日日提心弔膽強得多。”
鄭嬤嬤明白過來,臉色頓時一肅,沉聲道:“還是姑娘想得長遠。”
說話間,已經來到簡珞瑤以前的院子。
院內栽了一棵梨樹,簡珞瑤在娘家的時候開得正熱烈,這才幾日,就已經開始枯敗了,梨花飄飄灑灑而落,滿地梨花白,才上去軟綿綿的觸感,簡珞瑤輕笑:“這花瓣鋪路,倒別有韻味。”
白露出來迎接,聞言笑道:“奴婢聽灑掃院子的婆子說,這是三少爺特意吩咐的呢,留著梨花瓣在地上,也讓姑娘回來瞧瞧不一樣的景致。”
“二哥?”簡珞瑤挑眉,忽然想到什麼,回頭對鄭嬤嬤道,“這般說起來,娘今兒都沒念叨二哥的事,也不知道她替我相看好了二嫂沒。”
鄭嬤嬤也一愣,恍然大悟道:“是呢,太太今兒都沒叫姑娘去勸三少爺,難不成三少爺自個兒答應了?”
“我看懸,二哥最怕束縛了,怎麼肯乖乖在家成親生子?”
“許是年紀大了,成熟了呢。”鄭嬤嬤卻道,“老奴瞧著三少爺這次回來,比以前成熟太多,是個有擔當的年輕人了。”
說著,鄭嬤嬤頓了頓,又道:“不過姑娘想知道三少爺有沒有同意在家成親,叫人去打聽打聽便是了。”
簡珞瑤卻搖了搖頭:“罷了,待會直接問我娘罷。”
許是真的累了,一躺到自己睡慣了的床上,就算比不上睿王府的大床奢侈華麗,但有著自己熟悉的味道,便多了一層安全感,簡珞瑤幾乎是一沾上枕頭,便沉沉睡過去了。
睡得太熟,連蕭長風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知道。
門外的丫鬟朝他行禮。
鄭嬤嬤原本守在床邊,聽到動靜忙站起身行禮,門“吱呀”一聲,緩緩被推開,蕭長風走進來,瞧見鄭嬤嬤的姿勢,卻揮了揮手,壓低聲音道:“不必多禮,王妃什麼時候睡的?”
“回王爺,王妃大概睡了一刻鐘。”
蕭長風點點頭,似乎對鄭嬤嬤剛才的音量不太滿意,道:“小聲些,別把她吵醒了。”
鄭嬤嬤眼底染上笑意,只衝他福了福身,低聲問:“王爺需要歇會兒嗎?”
蕭長風無聲的點頭,鄭嬤嬤兩步上前,道:“奴婢替您解下外衣。”
睡在床上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被打擾了,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將臉朝裡邊,又沉沉睡過去了。
蕭長風索性揮開了鄭嬤嬤:“不必了,本王自己來,你也出去罷。”
鄭嬤嬤巴不得他們小夫妻多多相處,聞言福了福身便準備出去了,蕭長風又叮囑道:“將門帶上,小聲些。”
“是。”鄭嬤嬤便小心翼翼關門,除了合上時發出了沉悶的碰撞聲,其餘再無動靜。
蕭長風只解了外衣,隨意擱在榻上,便掀開被子上去了。
閨中姑娘的繡床,自然沒有王府的床大,相比兩個人蓋的大錦被,簡珞瑤娘家的被子也顯得嬌小可愛。
蕭長風許是沒睡過這麼“袖珍”的床和被子,長手長腳的躺在裡面,總感覺四肢都舒展不開,不太能適應這樣的環境。
身旁之人倒舒服,發出呼吸聲悠長有節奏,隨著呼吸,身子也輕微的起伏,一看便知陷入了好眠。
這種對比更叫人不慡,蕭長風只微微遲疑,便打定了注意,長手一伸,把人勾到懷裡來,四肢纏繞,緊緊抱住。
簡珞瑤終於感覺到了不適應,微微皺眉掙扎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便不再為難自己,反倒翻了個身,主動往前蹭了蹭,將身子偎進蕭長風懷裡,感覺到熱源,便伸出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臉也貼在他精壯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