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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自然也不是白得的。
相應的她也要承擔這個身份該承擔的責任。
感謝上輩子近十年的職場生涯,簡珞瑤一瞬間便將心態調整過來,真心實意的道歉:“怪我疏忽了,若王爺因此而受寒,那真叫我無地自容,紅雲,把車簾打下來罷。”
的確是她的疏忽,雖然她不能確定這一次之後就能面面俱到,畢竟這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但簡珞瑤覺得自己必須將態度擺正。
“是。”紅雲聞言便要去扯下車簾,一直沒作聲的蕭長風卻忽然道:“不必了,開著罷。”
紅雲又忙收了手。
簡珞瑤側頭,看向蕭長風:“王爺不冷?”
蕭長風搖了搖頭。
簡珞瑤不信,正好瞧見他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毫無預兆的伸手過去,剛輕輕觸了觸手背,對方便一個翻轉,逕自把她的手包裹在大掌內。
長順和紅雲沒想到會見到這樣一幕,皆愣了一下,然後垂下頭不敢直視,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小再縮小。
被溫暖燥熱的大掌包裹住,簡珞瑤也愣住了,這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只想試試他的手冷不冷啊。
現在看來他確實一點都不冷。
甚至還火熱得不行。
蕭長風握住簡珞瑤的手時,俊眉便不由自主的一皺:“衣裳穿得不少,為何手還這般涼?”
“妾手腳一向冰涼,跟穿多穿少無關,王爺不必擔心。”
蕭長風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想到早上,滑膩的小手像是帶著火把,在他胸膛上下肆意點著火。
明明火熱得很,哪裡冰涼了?
寒風從車外灌進來,雖然披風將大部分風都擋住了,車內溫度卻驟然降低。
簡珞瑤右手被燥熱的大掌包裹,很有些舒服,索性將左手也伸過去,笑嘻嘻的道:“王爺的手這般暖和,跟火爐似的,不如替妾將左手也暖一暖?”
跟領導適當的親近也是很有必要的,再說了,比這更親密的事都做過,拉個小手對簡珞瑤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她笑得一派自然,仿佛天經地義,蕭長風倒也配合,乾脆伸出兩隻手,把簡珞瑤一雙小手都攏住。
簡珞瑤倒沒想到他外表看著冷冰冰,私下卻這般配合,雙手被拉住。坐姿便有些不舒服,她乾脆挪了挪,整個人都挨著蕭長風坐。
長順和紅雲已經徹底把頭低下,不敢看緊緊挨著的兩人,心思也是各異。
紅雲純粹是高興,睿王看著這般冷漠的一個人,對自家姑娘的態度卻堪稱溫柔體貼,這還只是剛成親第一日呢,以後只會越來越好。
真叫人驚喜!
長順心思倒複雜許多,雖然看著都是王妃在主動,可伺候了這麼多年,自家主子什麼性子,他又不是不清。
主子若不樂意,誰也別想靠近,縱有王妃之名也不行。
然而主子這麼快便能縱容王妃至此,在他看來是無關名分的,且王妃家世不行,也沒有讓主子忌憚的地方,會破例,僅僅是因為王妃這個人。
難怪琳琅要慌亂了——長順不由想到,琳琅心比天高,原想被主子帶到王府,便是高看她一眼的表現,心裡便存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而按照王妃的身份,沒有娘家幫襯,自個兒想在王府站穩腳跟,首先便是要先討好王爺,琳琅那般急著湊上去,表明身份,王妃再順水推舟,她說不定就真開臉了。
只可惜王妃剛剛進門,琳琅就開始手忙腳亂了。
昨日他還不能理解琳琅為何慌亂,甭管是主子叮囑自己照看王妃,還是讓人把東西搬到王妃的正院,亦或是在王妃睡去時,寧願王妃屋裡的下人伺候,也沒讓琳琅她們過來——這些在他看來,都極為正常。
王妃身份再不好,也是聖人親自賜婚的,成親這日多少雙眼睛盯著,主子但凡有一點對王妃不好,只怕今兒就有人到聖人跟前嚼舌根,狀告主子不敬父皇了。
但是,長順瞧見自家主子將王妃雙手攏進掌內,王妃許是坐著不舒服,往他肩上靠了靠,主子便不著痕跡的調整了姿勢,壓低肩膀,讓王妃靠得更舒服……
這些總不是看在聖人的面子上給的罷?
思來想去,長順也想不出自家主子為何對王妃特殊,但是很佩服女人的直覺。
琳琅對王妃又忌憚又害怕,不是沒理由的。這才剛剛開始,約拖到後面,琳琅所求之事越不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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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無人說話,氣氛卻並不尷尬。
風嘩啦嘩啦的吹,簡珞瑤靠在蕭長風肩上,他大半邊身子替她擋住了風。
溫暖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來,再加上四駿馬車緩緩行駛,平穩得幾乎感受不到簡珞瑤以前坐馬車時的那種顛簸,今早運動過度的簡珞瑤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過還沒閉上眼睛,馬車已經到皇宮了。
四郡馬車,郡王以上才能坐的,且馬車上還有睿王府的標誌,侍衛只在馬車外瞧了一眼,拱手行禮道:“屬下見過睿王爺,睿王妃,睿王裡邊請。”
這就放行了,簡珞瑤暗想待遇又升級。
她也算是入宮多回的人了,宮門檢查嚴格,她以前入宮,就算是皇宮的馬車來接,到這裡也要下車供人檢查,如今身份一變,待遇也就跟著變了。
不過該遵守的規矩還是得遵守,內宮裡不許馬車行駛,便是聖人的親兒子也不能破例。
到了內宮門口,馬車停下了,長順和紅雲先下車。
蕭長風動了,鬆口開手,簡珞瑤卻只將左手抽回,因為右手還被人攥著。
簡珞瑤是被蕭長風牽著右手下車的,跟在馬車外的瑞王府侍從,還有內宮門外的侍衛和宮人,俱是震驚的看著他們。
可能是沒見過這麼光明正大秀恩愛的。
簡珞瑤心裡想,被這麼多人瞧著,面上也沒有半點扭捏,坦蕩的令人不好意思圍觀。
也確實沒什麼好扭捏的,他們是合法夫妻,只是虐狗而已,算不上傷風敗俗。
簡珞瑤巴不得越多人看到,不管是在王府立足,還是建立自己的人際圈,前期都需要靠領導的賞識提攜。
換句話說,有個身份尊貴還寵愛她的丈夫,完全能彌補她拼爹拼不過別人的缺憾。
睿王和睿王妃在宮裡光明正大的牽小手,一直牽到慈寧宮外才放開。
聽到蕭長風夫妻來了,仍是岑姑姑出來迎接。
岑姑姑原就對簡珞瑤,恭賀了睿王大婚之喜後,變看著簡珞瑤笑眯眯的道:“睿王妃氣色比上回入宮還好些,主子這幾日還念叨,等見了王妃這臉色,也是要歡喜的。”
簡珞瑤便親切的同岑姑姑寒暄著,一路進了正殿,簡珞瑤每回來慈寧宮,都是滿屋子的人,這回也不例外。
其實並非湊巧,太后年事已高,並不日日要妃嬪請安,隔三差五的見一回,接見命婦閨秀自然也是在這些日子裡,不會單獨召見。
今日知道睿王和睿王妃要來拜見太后,後宮嬪妃自然一早便來給太后請安了。
也不是全都到齊了,有宮務要處理的皇后,請完安便先走了,經常身體不適告假的元貴妃,今兒也沒來,還有正經婆婆的淑妃,還在昭陽宮等兒子兒媳見完長輩去見她。
但不管元貴妃今日是為何沒到,簡珞瑤卻是歇了口氣的,后妃誰都能看在蕭長風在一旁的份上不為難她,唯有元貴妃不會有這個顧忌。
果然如岑姑姑所說,簡珞瑤剛請了安,太后便把簡珞瑤拉了過去,笑眯眯道:“哀家一直在等這聲皇祖母呢,今兒終於等到了,也不白擔你一聲皇祖母,沅柳,將哀家準備的改口費拿來。”
岑姑姑應聲去了,屋裡眾娘娘便在打趣簡珞瑤。
“睿王妃這一來,太后娘娘就把咱們拋一邊了,果然是遠香近臭呢。”
簡珞瑤努力裝新媳婦的嬌羞,乖乖靠在太后身邊不說話。
這時一個簡珞瑤臉生的女子微微捂了唇,一雙美眸笑盈盈的道:“孫媳方才在慈寧宮外,瞧見一對璧人攜手走來,還看愣了會兒,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三弟和弟妹呢,當真是男才女貌。”
話剛落音,年輕女子旁邊的年長些的女子立即接話道:“畢竟是新婚燕爾,年輕人又氣血旺,舉止親昵些也正常,你個沒見過世面的,這也值得拿來說?”
前面的年輕女子語氣還好些,被後邊之人一說,意思便大變樣了,年輕女子忙笑道:“您說的是,是我太大驚小怪了,畢竟三弟平時性子冷清,頭一回見他這樣,便有些失態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再加上旁人細細的打量,好像她跟蕭長風在慈寧宮外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
簡珞瑤聽得很想笑,卻是忍住了,抬頭,直直的看過去,盯著年輕女子笑道:“這是二皇嫂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