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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又笑噴了,扯了把旁邊的世子夫人:“我是說不過她,你嘴巴厲害,你來。”
世子夫人笑道:“母親饒了我罷,我怎麼說得過睿王妃。”說著又頓了頓,“且媳婦兒覺得睿王妃也沒說錯,母親確實瞧著越來越年輕了。”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慡,精神頭好了,看著自然年輕。”侯夫人笑眯眯的道,“不過今兒是你的喜事,都來說我作甚?”
眾人便順著侯夫人的話,湊趣了幾句。
簡珞瑤則看向身旁的安王妃,安王妃溫和的沖她笑了笑,看著倒是面善,簡珞瑤便笑道:“大嫂許久不見,氣色也甚是不錯呢。”
“三弟妹也不差。”安王妃是長嫂,對性子潑辣的誠王妃都能容忍,面對和氣的簡珞瑤便更多了一分善意,主動聊起了旁的話題。
簡珞瑤有心交好,一迎一和,瞧著倒也相談甚歡。
對面的誠王妃往這邊瞧了好幾眼,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大嫂和二弟妹在說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叫人好生羨慕。”
世子夫人看過來,笑盈盈的道:“本想著睿王妃還不熟,要不要給大家引薦一二,如今看到底是一家人,這就聊上了!”
眾人聞言都笑了,附和著說是。
世子夫人這一打岔,便將誠王妃一出口就帶著的火藥味沖淡了許多,簡珞瑤也與她們客氣了一陣,笑看向誠王妃,笑道:“要我說,大嫂和二嫂才真真叫人羨慕,來做客都約好了一起,就剩我一個人落單了。”
“三弟妹真是冤枉我們了。”說話的是安王妃,“我與二弟妹只是路上碰巧遇見了,若真是約好的,又怎麼會獨獨繞過三弟妹?”
“大嫂這話我可就當真了。”簡珞瑤笑意盈盈,知道安王妃和誠王妃不是相約好的,她便放心了,徑直越過了這個話題,“那我就在家中等著大嫂和二嫂來約我。”
安王妃笑了笑,剛想接話,侯夫人漫不經心的打趣道:“你不請別人,叫人家怎麼約你?”
在座的都知道侯夫人是蕭長風嫡親的外祖母,她這話雖說過於隨意了些,倒也不算不敬,沒人會無聊到在這上邊追究。
世子夫人也笑盈盈的道:“母親說的是,我還等著喝一杯王府的喬遷酒呢!”
簡珞瑤這時才反應過來,安寧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這是在提醒她呢!
安王妃也反應過來了,她聽了婆婆陳嬪的叮囑,跟睿王妃交好,就算不能交好至少也別交惡,睿王妃跟橫衝直撞的誠王妃不同,她身後有太后娘娘,甭管太后娘娘為何對她青眼相看,至少這幾年內,態度應該不會改變。
婆婆說她雖比不過睿王妃得太后喜歡,但有誠王妃在旁邊比著,叫太后高看她一眼倒也不難。
思及此,安王妃索性也賣安寧侯府一個面子,率先附和道:“這杯酒我也在等呢,禮物早就備好了,一直沒機會送出去。”
“是我的錯,哪能讓大嫂備好的禮物無用武之地?”簡珞瑤配合道,“改明兒定好好辦一場,叫大嫂開心開心。”
“合著把我當冤大頭了?”安王妃笑罵道,“我才沒那麼傻,你不辦最好。”
“那怎麼行,不辦豈不是叫大嫂失望?”簡珞瑤笑眯眯的打趣,眾人也是一個個的跟著湊趣,說要去睿王府喝一杯酒。
簡珞瑤一一笑應了。
話題算是打開,眾人許是見簡珞瑤說話風趣,也不像誠王妃那般夾槍帶棒的,又有侯夫人和安王妃在旁邊幫襯著,倒很快聊一起去了,熱鬧的氛圍一直持續到用午膳。
午膳自然是換了個地兒,在正院的花廳,擺了好幾桌,簡珞瑤和侯夫人她們一桌,與誠王妃中間仍是隔了一人。
其實侯府不用這么小心,簡珞瑤和誠王妃也鬧不出什麼來,又不是潑婦罵街。
但是安寧侯府的用心,卻很能說明問題。
用過午膳後,簡珞瑤倒王瑞芳單獨見了一面,王瑞芳抱怨嬤嬤太不近人情,逼著她學這學那,還不給休息,簡珞瑤便道:“過幾日王府設宴,不然請你過去住兩日?”
王瑞芳卻有些遲疑:“待會兒問問我娘罷。”
簡珞瑤卻察覺到不對勁,挑眉問:“你不想去?”
“也不是……”王瑞芳支支吾吾,半響後才回答,“聽聞你跟姑母關係鬧得很僵——我知道傳聞定有誇大其詞,但你死死瞞著簽的事,姑母現今對你定是有意見的,偏祖母和娘她們今兒對你頗為照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以姑母的性子,大家對你越好,她便越看不慣,偏見越深……”
簡珞瑤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道光芒,旋即笑了,拍了拍王瑞芳的手背,笑道:“你能這般想,那便不枉費母妃疼你一場。”
“你還好意思笑,我夾在你們中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跟你親近了,怕姑母不高興,離你遠了,又怕你多想!”王瑞芳說著,瞪了簡珞瑤一眼。
“是我的錯,讓你為難了。”簡珞瑤態度很好的認錯,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咱們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王瑞芳眼睛都鼓起來了:“你這是什麼形容!”
不過心底倒是採納了簡珞瑤的建議,笑眯眯的道:“從明兒開始咱們就寫信,你不許不回!”
“我有時間回信,就怕你忙不過來。”簡珞瑤意味深長的笑道。
王瑞芳臉紅了紅,正想說什麼,教王瑞芳規矩的嬤嬤過來道:“二姑娘,該上課了。”
王瑞芳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簡珞瑤安慰道:“行了,總歸也就這麼些日子,大伙兒都這麼過來的,你這還只是一個嬤嬤,我那會兒可是三個教養姑姑。”
聽她這麼一說,王瑞芳確實心裡頭安慰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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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到未時末便結束了。
眾人陸續告辭,簡珞瑤是跟安王妃和誠王妃一起離開的,不管私下如何暗潮湧動,面上還是要擺出其樂融融的樣子。
三個成年皇子間氣氛確實越來越緊張,但也沒到撕破臉面的程度,身為王妃的她們,自然不能走在王爺前面。
三人在門口寒暄著,準備告辭,各府下人牽了馬車過來,安王妃的目光掃過睿王府的馬車,和車夫,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旁邊的誠王妃已經開口了。
“喲,那不是三弟的馬車嗎,怎麼三弟妹給用了?”言外之意是簡珞瑤害得蕭長風沒有馬車坐了。
誠王妃本想以此為由頭,好好教一教這位弟妹什麼叫賢妻良母,只是還沒開口,簡珞瑤已經擋回去了。
“王爺最近都騎馬上朝,馬車閒著也是閒著,便叫我用了。”簡珞瑤笑盈盈的強調道,“若不是王爺發話,我怎麼也不敢擅用他的座駕,二嫂說是不是?”
誠王妃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簡氏這話什麼意思?
嘲笑自己得不到王爺的寵愛,不能擅用王爺的馬車?
安王妃似是習慣了兩頭討好,和事佬般的笑道:“畢竟是新婚燕爾,大家也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又覺得自己這話似乎不太合適,忙加了一句:“不過三弟那性子,倒沒想到他有這般細緻的一面,三弟妹有福了。”
誠王妃嗤笑一聲,心道陳氏再想兩頭討好,也終於露了狐狸尾巴,分明也跟自己一樣,看不慣簡氏恃寵而驕的作態,還妄想裝好人!
不過陳氏說得倒對,新婚燕爾的,都是這般走過來的,待睿王新鮮期一過,又沒有娘家支撐,她倒要看看簡氏如何在自己跟前耀武揚威!
思及此誠王妃輕哼了一聲,語氣傲慢的道:“大嫂說得是,是我大驚小怪了。”
安王妃本能覺得她這話不對,剛想解釋,誠王妃已經率先告辭了,踏上了成王府的馬車。安王妃臉色頓時不好,這路氏越來越不把她瞧在眼裡了,長幼有序,她這個大嫂還沒上車呢,路氏竟然敢先走!
安王妃心裡又氣,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周圍之人都在看她笑話,心裡記了誠王妃一筆,也不想再留下來,忙對簡珞瑤道:“府里還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簡珞瑤到給足了安王妃面子,等她上了馬車,自己也才踏上馬車,隨安王妃和誠王妃的腳步而去。
而其他落後一步出來的世家夫人們,卻在討論明顯比安王妃和誠王妃華麗許多的馬車,自然都識得這是睿王的座駕,有個夫人感嘆道:“往常聽人說,睿王如何寵愛睿王妃,還想著是不是誇張,今日足足見識了,睿王妃當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