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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蔚然是個斯文青年,戴著一副金邊兒眼鏡,笑眯眯的,非常有親和力。
他們還幫季宏岳拉了麥種來。
很快劉支書和唐炳德從不同方向過來。
劉支書也不拄棍兒了,和唐炳德一樣自行車騎得飛快。
後面還跟著飛毛腿、劉友發以及會計劉友金等人呢。
唐炳德就只身前來,沒帶其他人,其他人都忙著幹活兒呢,哪有時間出風頭?
以前這種時候他覺得劉支書去招待就行他都不想露面的,畢竟縣裡公社都是劉光明的人,他去和不去沒區別。
可這是市里來人,他得去給季幹部撐面子。
唐炳德到的時候劉支書已經跟郭岩等人侃侃而談起來,「是的,這片地情況很不好,除了乾旱年份幾乎年年澇,種啥都不行,今年我們就決定種水稻。」
喲,還說我們,沒說我。
謝蔚然問道:「劉支書,請問你們是怎麼想到要種水稻的?」
劉支書哈哈笑起來,「這不是常去縣裡開會嘛,聽縣委農業組的高組長和劉科長他們說……」
他巴拉巴拉。
唐爹幾個聽著不對勁兒了,他原本害臊怕羞的,這會兒要上去說是魚仙人和季幹部帶頭的,卻被唐大哥拉了一把。
唐大哥小聲道:「二叔,那記者說咱大隊投稿了,指定都說清的,人家知道呢。」
至於問什麼還問,可能想核實,也可能就是找話頭兒聊天。
他怕二叔得罪人,畢竟只是一個小生產隊長,還是讓大隊長去說。
果然他拉住唐爹的時候唐炳德就上前打招呼了。
一通寒暄,唐炳德就把唐爹招呼過來,讓他回答記者採訪的問題。
「種水稻的事兒,都是唐福林在季幹部的指導下的完成的,他做得非常好。」
至於魚仙人,他覺得不能提,畢竟這是自家的說辭,拿出去可能不妥當。
就當魚仙人是季宏岳吧,讓季幹部撿個便宜。
不能提魚仙人,那唐圓就是跟季宏岳學的,也不能單獨提,反正種水稻的功勞給唐福林了,肉爛在自家鍋里。
再說,季宏岳發達了,不會不提攜唐圓和封辰的。
唐炳德有個感覺。
劉支書可不懂種水稻的事兒,自然就被晾在一邊。
唐大伯得了信兒,也呼哧帶喘地跑來想露臉。
當然沒啥機會,人家市幹部和幹事又不是吃飽了撐的來跟他們聊天,除了水稻和林藥混作、立體種植,他們都不想聽。
好在劉支書還有好大兒給解圍。
等劉光明領著謝行知等人抵達唐家村,都是下午了。
郭岩幾人還算低調,坐著拖拉機來的,一行就五個人。
謝行知他們就高調多了,坐著吉普車、邊三輪兒,還有荷槍實彈士兵一路保護。
浩浩蕩蕩的感覺。
這下周邊的躍進大隊、向陽大隊都跑來看熱鬧,大隊支書和大隊長主要是想在市委和縣委領導跟前露個臉。
管他成不成的,去領導身邊站一站,沾沾腳下的泥都感覺自己也貴氣了呢。
看到縣裡來了那麼多人,唐炳德臉都黑了。
我日他猴兒!
來這麼多人,誰管飯?
聽聽,那個缺心眼子的饞貨是誰,竟然要嘗嘗大隊的大米啥味兒。
你他娘的,你知道穀子咋變成米呀?
我們還得現給你礱穀舂米?
謝行知和郭岩幾人抓重點,在稻田裡參觀,親自看看他們收的稻子,問問唐炳德、唐福林以及其他割稻社員整田育秧插秧護理問題。
雖然他們沒見過啥世面,面對領導說話不咋利索,可說到拿手的種地他們就回答流暢,說得頭頭是道。
謝行知和郭岩很滿意,忍不住夸季宏岳有想法、肯實幹。
季宏岳因為唐圓和封辰不在還有點遺憾呢。
他很想趁機把唐圓和封辰引薦給郭岩和謝行知認識,說不定就能給他倆也弄個編制。
普通人想從農村進城不容易,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又很容易,只要他有那個權力。
高盛和劉光明幾個就很鬱悶。
高盛遠離謝行知幾人一段距離,借著抽菸的機會和劉光明說話,「光明,前進大隊的棉田保不住了。」
劉光明也鬱悶啊,「高局,你可得拉我一把,幫我想想辦法。」
要是棉田沒了,他從哪裡賺錢?
只靠口糧可沒用,口糧值幾個錢?
再說了市里郭岩和縣裡謝行知都來了,前進大隊的口糧任務也不可能再單訂數目,只能按照規定來。
至於季宏岳說的調整種植結構,要種草藥什麼的。
那草藥肯定歸季宏岳了,哪裡還有他的好處?
他氣道:「這季宏岳嘴裡說的好,我看他也是為了自己撈好處。」
到時候縣醫院不可能幫他代收草藥,看季宏岳領著前進大隊種那麼多草藥往哪裡賣!
最好爛地里!
高盛損失倒是不大,畢竟他是縣農業組副組長,能管整個縣的公社大隊呢,就算不能都要求人家給好處,關係好勢力深的幾個還是可以的。
他嘆了口氣,「有些人跟蟑螂一樣,你打不死他,一旦他蹦躂起來那就一窩一窩的,再也沒機會滅掉了。」
他們當初如果摁死季宏岳就沒有現在的事兒,當初沒摁死他,讓他跟大隊聯手又和市里搭上關係,那就更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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