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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住牲口院兒不行的。
這裡養了七八頭牲口,騷味兒很大,喝水吃飯鼻子裡都是牲口糞尿的騷味兒。
常住人會鬱悶的。
唐媽有點為難:「誰家房子都緊巴巴的,哪有空屋子租給咱呀?支書家倒是寬裕,不過他家不可能租給咱們。」
唐圓:「後頭封家不是有兩間空屋的?」
說到封家唐媽立刻搖頭,「怕是不行,封老太太只要現錢,再說她那人難相處。以前大隊租她屋子給知青和蹲點幹部住,結果沒倆月她就給人打出去,說空著也不會再租給別人。」
封家在村里名聲不大好。
封老太太早年守寡,靠著一個磨坊加幾畝地拉拔倆兒子,後來把磨坊賣給大隊換錢以及小兒子種地供大兒子讀書。
大兒子考上高中後去了縣裡,畢業後在縣醫院當會計,繼而成家立業。
小兒子則在鄉下成家奉養老娘。
那時候全國從上到下組織修建大型水利工程,各村各家都要出義務工。
封家小兒子力氣大且腦子靈活,小時候跟敵後武工隊隊長學過擺弄□□,就進了工程隊炸藥組。
一次開山行動中意外山體滑坡,他為了救另外兩名技術員被炸死,懷孕的妻子聽到這個噩耗以後難產身亡。
他被追認為烈士,政府向家屬發了撫恤金。
而封老太守寡多年,原本就性格強勢脾氣古怪,小兒子去世以後她又撫養孫子,越發和村里人合不來,三天兩頭掐架。
不少人說她刻薄、自私、難相處等等,還說她把孫子養壞了。
她心疼孫子從小沒了爹娘,對孫子極其溺愛。
封辰雖然生得高大英俊一把子力氣,卻不肯踏實上工勞動,整天遊手好閒,惦記著讓大伯辦進城去當工人。
可這年頭進城當工人哪是容易事兒?
城裡人都安排不到工作,年輕人都下鄉呢。
大隊幹部們輪流給他做思想工作,讓他上工賺工分,他卻嗤之以鼻,我行我素。
因為是烈士遺孤,他可以花錢從大隊買口糧,大隊也沒法制裁他。
於是他變本加厲,經常連家都不回,就在城裡和人鬼混遊蕩。
若是惹事或者被抓了就讓他大伯去撈人,惹得他大伯娘極其憎惡他。
如今他已經19歲,封老太也開始著急,想給他娶房媳婦,尋思成家有了老婆孩子就會懂事。
結果沒有正經人家肯嫁給他。
這年頭鄉下小伙子相親的競爭力首先是大隊幹部子弟有工作,其次就要有力氣賺工分多,相貌排在後面。
若是不務正業,哪怕長得好正經人家也瞧不上的。
唐媽小聲跟閨女說封家的事兒,看了一眼外面,又道:「前幾天封家小子好不容易來上工,又把劉大鼻子給打了。」
唐圓:「為什麼啊?」
唐媽:「劉大鼻子跟他開了句什麼玩笑,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劉大鼻子嘩嘩淌血,他娘說牙齒都活動了。」
唐圓:「指不定是劉大鼻子嘴賤。」
原主對劉大鼻子印象很壞,這是個嘴賤男,見到小姑娘就要調戲兩句,碰到婦女奶孩子,他也能湊過去涎著臉說「你不吃,你不吃給我吃」。
就是個欠打的。
唐媽以前不好聽人八卦的,最近閨女裝瘋她怕外人說閨女長短,就豎起耳朵聽著。
前幾天有個大娘看到他從山裡拎著兩隻野雞和兩隻野兔出來,想拿東西和他換,結果他冷眼一瞪好似要吃人。
有個嫂子挑擔子往地里送糞,路上挑不動正好碰見他讓他搭把手,結果他理都不理就走了。
兩天前有個嬸子去向陽坡上挖野菜碰到他,這時候正經野菜都還沒冒頭,只有落葉覆蓋的向陽坡上會有早發的嫩野菜苗,結果他先去了。看到人來,嗖嗖就把那一小片挖光了,根本不給人留。
於是封辰除了遊手好閒的混子,又多了個摳門小氣的惡名。
這個年代人的名聲是很重要的,一旦名聲壞了嫁娶什麼的最受影響。
唐圓扒拉了一下原主記憶,原主對封老太和封辰的印象並不壞。
她猜測封辰進城偷偷做小買賣,覺得他有腦子還能幹,挺羨慕的。
至於封老太刻薄,她覺得是有人想占便宜,畢竟她也被奶說獨、自私等不好的話,就很能理解。
想占孤寡老人的便宜,你咋那麼缺德呢,還四處散播人家的壞話,臭不要臉。
回顧記憶的同時,唐圓又很自然地檢閱了一下原劇情。
她驚訝地發現封辰居然是原書中的隱藏大佬——一位非常擅長狩獵的農業界掃地僧!
原文前期突出的是封辰打獵的本齡以及他有眼無珠給女主添堵的戲份。
唐家村位於青龍山南麓余脈。
青龍山由北往南綿延四省地界,連綿起伏,地勢多變複雜。
山內物種豐富,有各種各樣的草藥,還有野雞、野兔、野豬、獐子、鹿、山羊等獵物,深山甚至有老虎、熊、狼等猛獸。
唐家村後面那片山巨石聳立,山勢陡峭,樹少難攀。
一般人只能攀過近處的山頭,再往裡就是一排高入雲端的石頭山,垂直陡峭且光禿禿的根本無從攀登。
封辰卻愛從北面進山。
今年春他浪子回頭以後不再在城裡遊手好閒,回家守著奶奶,依然不愛下地而是一頭扎進大山,一去就是好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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