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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會兒瓦麗婭才意識到,尤里竟然是真的在認真細緻地思考總結……
他的感想肯定很複雜,一兩句話說不完,也不知道要思考到什麼時候。
換生靈的腦迴路和一般人不一樣。一般人在這種語境下被問感想,要麼就隨便說兩句,要麼表示不想說,而尤里一點也不敷衍,你問他感想,他就真的開始細細地想。
瓦麗婭後悔提問了:“算了,別想了,以後有空再想吧……”
貝洛說:“先回車上。她提的問題又不急迫,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總結。”
尤里看向貝洛,留意到貝洛的站姿和之前不太一樣。他站得更歪斜了,大概是勞累加上受傷所致。他肯定累了,需要坐下休息。
於是尤里結束了沉思,攙扶著貝洛走向停車場。瓦麗婭則回到住院樓里,找她的同伴一起完成善後。
走路時,貝洛跛得更厲害。尤里走在右側,邊走邊低頭看貝洛的腿。
貝洛知道尤里在想什麼,肯定是好奇剛才那些鮮紅色的武器。
於是他大概解釋了一下:“剛才你看到的是一種需要經過特殊儀式才能使用的古魔法。用特殊工具刺進特定部位,用自己的血形成武器。這武器只對精靈、換生靈有效,對人類是沒有攻擊力的。”
尤里驚嘆:“瞬間就能做出武器?什麼都可以做嗎?你為什麼不做一台全自動衝鋒鎗呢?”
貝洛瞟了他一眼,表情非常複雜,也說不清是愕然還是絕望,還是什麼更難以形容的東西。
不過貝洛還是很有耐心地回答了:“你說的那東西不行。武器形態僅限於常見的冷兵器。這種魔法源自精靈法術,出處是異位面力量,其形式也和精靈的認知水平相關。人類漫長的歷史中不斷研究這些,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搞清楚它背後的原理。”
“只能做冷兵器嗎,也就是說精靈的生活很落後?他們還沒有工業化是嗎?”
“我要暈過去了……”貝洛單手扶額。
這句話分散了尤里的關注點。他毫不認為是開玩笑,而是認為貝洛失血太多才會這樣。
他趕緊把貝洛扶穩些:“馬上就到了,她的車就在前面。唉,你每次做這種事情都要捅自己一下嗎?捅一次持續多久?”
其實貝洛並沒有真的要昏倒。他回答:“換武器形態就需要重新取血,如果不換的話……最長記錄是保持了三小時。但只是持續存在而已,武器的威力會隨時間減弱的。一般就前幾分鐘最好用,後面會變得又鈍又軟,還是得重來一次才好。”
“也就是說你得一直捅自己,”尤里盯著貝洛褲子上的洞,“你腿上的殘疾是因為這樣才一直好不了的嗎?呃……你不覺得這樣很變態嗎?”
貝洛並不生氣,他早就明白尤里並沒有長著人類的腦子。
他笑道:“我的殘疾不是因為法術取血。這個法術造成的傷會快速癒合,取血後,傷口幾秒內就止血收攏了。”
尤里想了一下,說:“但腿傷還是和法術有關吧?不然你怎麼只捅有殘疾的右腿呢?”
貝洛點點頭:“對,你還挺聰明。簡單來說,這條腿是個犧牲品,我必須從這條腿取血才有效。”
說著話,兩人已經找到了瓦麗婭的車子。貝洛拿著車鑰匙,解鎖後打開后座門。
尤里打開另一側后座門,鑽進來坐在貝洛身邊,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你這個腿也太神奇了。你說它是犧牲品,那它具體是怎麼犧牲的?”
貝洛皺眉:“你這樣很沒禮貌。”
“是有點沒禮貌,但這很正常,畢竟我不是人。”
說完這句話,尤里突然一愣。
“我不是人”這句話倒提醒了他自己,讓他想起了之前某件很重要的事情。
“啊!”尤里驚叫一聲。
“又怎麼了?”
“我想起一件必須告訴你的事!在我出去買吃的的時候……”
尤里講述了他在炸雞店遇到的事情。
他轉述那個長發男子說的話時,貝洛靜靜聽著,表情越來越凝重,最後臉色近乎蒼白。
都聽完後,貝洛問:“女的是棕紅色頭髮,身高大概比瓦麗婭矮一點,男的是金髮,很高,有外國口音?”
“我不太分得出口音,至於他倆的模樣……”
尤里探身到前座,在座間儲物箱裡摸到了個便箋本,上面正好連著原子筆。
他翻到空白頁,在上面畫了起來。
他默寫出了那兩人的大致樣貌。男性畫的是正面,女性畫的是側面,因為他沒怎麼看到她的正臉,只看到了背影和少量側面。
為突出特徵,他只畫了胸以上的肖像,重點是臉,衣服就略過了,不重要。
看到圖,貝洛微微點頭。只聽尤里的口述,他已經猜到會是什麼人了。看到畫像也只是進一步確認而已。
又看了一會兒,貝洛逐漸露出驚訝的神色:“原來你會畫畫?”
“尼撒大學美術學院,”尤里提醒道,“你以前還在圖書館監視過我呢,竟然不知道我讀的專業?”
“哦,知道是知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