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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正常情況下,精靈雖有可能傷人,卻並不會專門捕食人類。
對它們來說人類並不太好吃,它們普遍更喜歡高糖高油的加工食物,比如北歐小妖靈喜歡吃蜂蜜、黃油以及各種麵食,大多數精靈都喜歡甜品和燉熟的肉,也有很多精靈討厭人類位面的食物,覺得有怪味,只喜歡吃精靈位面的食品。
至於眼前這個綠色的精靈……它竟然一個又一個地吃人,而且……其實它也沒把“獵物”吃完,它把受害者咬到不成人形,然後就丟掉了。
尤里問:“樹根里的那幾個人,都是你吃的?”
精靈點頭:“嘗了幾口。”
“為什麼要吃人?”尤里問。
精靈說:“他們會哭,會痛,會求饒,我喜歡看他們哭,人哭起來真的很可愛啊!我愛他們!就像愛盧卡一樣,盧卡每天都哭,我真是太愛看了!”
盧卡?這不是阿波羅提過的朋友嗎……尤里問:“盧卡在哪?”
“我留著最後吃。”精靈說。
看來那孩子還活著。尤里放心了一點。他的一隻手腕還被精靈拉著,既然輕易掙扎不開,他就不掙扎了。
他用另一隻手打開腰包,翻出一張紙。
“給你看看這個。”尤里把紙張舉到精靈面前,向它展示畫面。
紙張自行懸浮在了空中。
“這是什麼?”精靈還挺好奇,真的湊過來看。
畫面上是一個女孩,濃密的頭髮披下來,像衣服一樣遮擋住身體。長發中露出了她的雙手,手裡捧著一束花。
由於畫面是單色,看不出女孩的膚色發色,也看不出花的顏色,但從形態來看,她拿的應該是玫瑰。
看清畫面後,精靈眼睛裡的綠色明顯震動了一下。
尤里察覺到了這個微小的反應。
直覺告訴他有點異常,但一時也沒法深入去想太多。
在精靈恍惚的瞬間,一道銀光從它眼前迸發而出。它來不及反應,身體已被分成了兩半。
上半截被擊飛出去,抓著尤里的手自然也放開了;下半截倒在了尤里腳下。
“哎呀,不太行,割的位置不對……”尤里有點懊惱地抓了抓頭。
他畫的正是精靈深秋,並且真的模仿出了深秋的力量形式。
但他無法完全複製深秋的能力,甚至不能控制那道銀光的切割方向。
也許因為“深秋把牛割掉一半”的概念太深入人心,所以尤里模仿的“畫中深秋”只能簡單粗暴地把敵人從中間分開,沒有精準度,更沒法針對頭部。
精靈的上半身撞在不遠處的樹上。
它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手拉住樹藤,身體陷入枝葉中。
尤里立刻追過去,轉瞬便來到大樹面前。精靈融身入樹,尤里就抓住外層的藤蔓,一層層撕開。
只靠力氣還是太慢了。於是,又一道銀光從旁邊出現,將大樹攔腰切斷。
大樹暴露出了內部,裡面並不是正常的樹木結構,沒有年輪,全都是糾纏在一起的細小枝葉。
尤里聽到了精靈的慘叫,應該是又傷到它了,但聲音的位置很遠,不像藏在樹里。
趁著畫面的力量還沒消失,尤里又砍斷了附近的幾棵樹。
每棵樹都是這樣,裡面塞滿了鐵線蕨葉子,但並沒有精靈。
切到第六棵樹時,銀光消散了,樹木只被割出一條縫,沒有斷。那張畫失去活性,落回了地上。
看來操控“假深秋”還是太難了。不僅攻擊沒有精準度,能維持的時間也很短。
尤里在家試過操控最喜歡的一件夾克,它能飄一整天,還能自行掛到衣架上——用別的衣服都做不到,可能就這件感情深。
操控夾克的可持續時間相當長,但夾克除了飄以外什麼也做不了。也許力量與持續時間就是成反比的吧。
尤里回到貝洛所在的位置,爬上樹,把藤蔓扯鬆些,讓它們一點點垂下去,同時他也不鬆手,讓貝洛的位置慢慢降低,最後平穩回到地面。
然後尤里再跳下來,幫貝洛把身上的藤蔓都扒掉。
貝洛終於能張口說話了:“……有進步。”
“哪方面有進步?”尤里問。
“我還以為你會把這些東西直接割斷呢。”
“怎麼可能,那你就摔下去了。”
“所以說你有進步。”貝洛撿回手杖,在尤里的幫助下站起來。
尤里問:“剛才那個精靈怎麼回事?”
貝洛嘆了口氣:“是我疏忽了。一開始我打中的並不是精靈的‘頭’,你所看見的第二個精靈也不是真正的精靈本身。它們……應該都只是精靈的一部分肢體吧。”
“哈?那它的本體在哪?”
“你可以想像成地下有一叢植物,根系連在一起,枝幹從多個位置破土而出。我們遇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枝幹,也或者只是它開出的花,結出的果。”
尤里托著下巴:“之前好像說有六個入口,也就是說這精靈有六個枝幹?你打爆了一個,我切斷了一個但沒死……還剩下四個半?”
貝洛說:“如果只有這麼少當然好……但不一定。有六個枝幹破土而出,不等於一共只有六個枝幹,樹叢的每個枝幹都可能再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