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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卡戎所說,她的生活因此增加了很多麻煩,缺少了很多樂趣。
生活中有多少樂趣是基於嗅覺、味覺、觸覺的?有多少樂趣需要用身體來感受?種類多得不計其數。
和一般人比起來,卡戎能享受到的樂趣真的很少。
可愛裙子就是她為數不多的樂趣來源。
通常來說,她的同齡人幾乎不會選擇那些誇張的蓬蓬裙,她年輕時也不這樣打扮。那時由於工作原因,她總穿深色的正裝西服,後來年齡大一些,她反而開始喜歡各種花哨的東西了。
她任意挑選喜歡的服裝款式,根本不理會什麼“主流”。一方面是報復性消費,另一方面也和她承受的代價有關。
代價讓她失去了很多樂趣。所以在面對僅剩的樂趣時,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
卡戎承受的代價確實大。但阿波羅還是忍不住想著:並不是每個人的代價都這麼大……
易物儀式不是“等價交換”,並不是“所得越大,代價越大”,它是不規律的。有很多文獻記載可以證明這一點。
互助會裡有那麼幾個施法者,他們在易物儀式後體質或五感大大增強,代價只是偶爾容易發熱,或使用能力的時間有限。影響很小,基本不影響生活。
也有些人獲得了極為強大的魔法,卻似乎沒付出任何代價,或有代價也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就比如那個金髮的外國人——希錫。
而且,易物儀式是可以中斷的。如果你不想要了,中途有“後悔藥”可以吃。
在儀式過程中,你隨時可以拒絕交易。即使你不用語言表示拒絕,儀式也會因為你的抗拒和動搖而失敗。
索爾當初就是這樣,安娜也是。
索爾的情況是,儀式已經開始了,但她身心都沒做好準備,可能潛意識裡還是有點抗拒,於是儀式失敗了,她什麼也沒得到;安娜是進入了“淺灘”,儀式還沒開始,她突然自願放棄了,跑回來了。
失敗了也沒關係,你可以照常離開,不會因此損失什麼。儀式不會懲罰你,它還挺講道理的。
這些辯駁,阿波羅只是放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來。
總之卡戎不同意他進行儀式。
阿波羅不會繼續爭辯。他很了解卡戎的性格,如果一件事她能同意,她就會飛速同意,不會加碼提出額外條件;如果她不同意,那短期內她就不會改變想法,你再怎麼講道理也沒用。
凌晨,一輛廂式商務車停在了樹籬外。
三個人從村中走出來,上了車。
上車的分別是卡戎、索爾和安娜。車內是十一座布局,前面坐著佩倫和另外兩名互助會成員,貝洛在最後一排睡覺,開車的是瓦麗婭。
看到瓦麗婭,索爾眼中難掩激動之情。瓦麗婭很正常地和母親打了招呼,也是面帶微笑,語氣溫柔且有禮貌,可索爾還是忍不住深深嘆氣。
車子駛向伊夫市,天蒙蒙亮時抵達市區,最終停在盧卡家所在的公寓下面。
貝洛被同伴捅了兩下,終於醒了。
大家安安靜靜進入樓房。瓦麗婭拿鑰匙開了門,眾人進入房間。
進門後瓦麗婭說:“當事人伊維卡女士很信任我,把家裡的鑰匙給了我一份,也同意我帶一些‘私人關係認識的專家’進來調查。她要去看護孩子,近期不會回來,房子是簽長租協議的,也暫時不會換人入住……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儘快解決這些事,她早晚要回來的。”
卡戎走入房屋深處,靠近盧卡的房間。
房門緊閉著,門板和地板上都畫著防護蘑菇圈。透過門縫,能看到裡面茂密的綠色。
“這個精靈圈怎麼回事?”卡戎疑惑道,“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消失?”
貝洛走過來:“我們做了一些防護處理,現在這個圈無法被精靈感知到,也無法被人類的魔法偵測到。至於為什麼它還存在……恐怕是因為蕨花有一定的特殊性,它有很多分枝體,每個分枝體意識共通,又可以單獨行動。我們初步判斷,至少有一個分枝體還活著,它的生命力維持著這個精靈圈。”
卡戎說:“不會吧……我和派利文把分支和本體都消滅了。分枝體死亡並不影響本體,但如果本體死亡了,分枝應該也會死呀。”
貝洛輕輕搖頭:“起初我也這麼想。直到我去詢問聖奧伯發生的事,聯繫上了瓦麗婭……”
卡戎和其他人都望向瓦麗婭。
瓦麗婭坐在沙發上,微低著頭,不想和大家目光相交。
“恐怕是因為提亞,”她回答道,“我在聖奧伯市遇到了提亞。她用易物魔法控制了蕨花的一個分枝體。事情發生在你們進入淺灘之前。”
提亞對精靈的控制力猶如精靈生母,她得到蕨花的分枝體後,相當於精靈生母賦予精靈生命。於是,即使蕨花的本體已被消滅,她手裡的分枝體依舊存活著。
索爾去坐到了女兒身邊,一手托著額頭:“她到底想做什麼呢……”
貝洛說:“這次事件中不僅有厄俄斯……不,應該叫她提亞,還有另一個人也出現了。他法律上的名字叫‘阿爾托’,現在自稱的名字是‘希錫’。就是他打傷了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