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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洛說:“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老實說,我也不是沒這麼想過……但這是不可能的。在提亞還是‘厄俄斯’的時候,她對人和精靈都很友善,說友善可能都不夠,可以說是滿腔熱忱吧……大家無法預知到她將來會做什麼事。”
尤里還是很糾結:“難道就沒希望了嗎……徹底沒辦法救深秋了嗎……”
貝洛說:“我可以給你一個充滿希望的回答——或許有辦法,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但這是一句廢話,沒什麼意義,對吧。”
“我很怕會再遇到深秋。”尤里說。
“你是怕被她殺掉,還是怕不得不殺了她?”
尤里原本垂頭皺眉,聽到貝洛的問題,他緩緩望向貝洛,很認真地說:“我有自知之明,我打不過她。我怕被她殺。然後你就會殺掉她,我推測過,你應該可以做得到。但是因為殺她很難,結束後你的身體就會很不好,最後你也會死,要麼病死,要麼被別的敵人殺掉。最後我們全都死了。”
貝洛迎著尤里惆悵的眼神,久久沒有回答。
現在尤里仍然言行坦誠,但其實他的氣場變了,變得灰暗了很多。也不知是從哪個瞬間開始變的。
“不會的,”貝洛平靜地說,“如果真的遇到了深秋,我們也可以逃走。”
尤里的表情放鬆了很多:“也對哦!”
“對吧。而且你不用一直擔心我的身體,我恢復得很好,不會動不動就死。”
貝洛並不是逞強。他已經出院十五天了。
他拿回了自己的手杖,近些天裡他又取血施法了一次,當時那個法術很小,所需血量極少,尤里仍然選擇扭頭不看。
現在,貝洛和尤里正在聖奧伯市,住在城郊的小旅店裡。
這幾天他們連續去了好幾個地方,天天住在旅店。
因為他們正在監控著知曉者的動向。
爆燃發生後,知曉者“消失”了。
他仍然在人間活動,只是用某種方法隱匿了身形。
根據阿波羅的描述,這名知曉者外觀獨特,很易於辨識。但至今為止,還沒有普通人目擊到他的報告。
也許他使用了感知干擾的魔法,或是使用了變化能力,讓外觀與普通人類無異。
利用儀器,互助會的施法者可以大致推算出知曉者的位置。
知曉者所在的地方會產生輕微的、類似精靈圈出現的波動,與精靈圈不同的是,這種波動更細小,會移動,測得的坐標會有誤差。
所以就需要多組人員一起行動,攜帶監測位面波動的儀器,同時從不同方向包圍住多個儀器給出的每個坐標,保持偵測狀態,最後計算出減少誤差後的位置。
這樣一來,即使無法用肉眼去看,也可以實時監測知曉者的行進軌跡。
這段日子以來,知曉者一直處於活動狀態中。
他先是在伊夫市停留了一天多,然後離開市區,朝樹籬村方向移動了約三公里。
當時大家都很緊張。但接下來,他又改變了行進方向,一路朝南去了。
他進入了博爾山山脈,到達金樹海一帶,在此區域小範圍地移動,停留了半天。
之後他又朝東北方向折返回去,進入聖奧伯市,已經在此停留了三天。
目前,共有三組人員身在聖奧伯市,參與追蹤工作。
除了貝洛與尤里這一組,還有佩倫與派利文,以及泰拉、伏爾甘、白鷺。
泰拉那一組比較特殊,有兩個人類和一個精靈。
伏爾甘也是互助會成員,年紀和瓦麗婭差不多,代號來自一位火神。白鷺是純粹精靈,是伏爾甘的契約子嗣。
伏爾甘不是在樹籬村長大的,高中畢業後她才隨母親搬了回來。她一回來就去進行了易物儀式,儘管毫無準備,她卻成功地獲得了魔法。
由於童年經歷不同,伏爾甘沒學過古魔法字符,不會使用傳統法陣,做蘑菇圈做得不熟練,也看不懂偵測儀器。長大開始學也可以,但她學得很費勁,態度也不怎麼刻苦。
所以她和白鷺身邊多了一個泰拉。泰拉沒有適合戰鬥的魔法,他正好擔任“文職人員”,和伏爾甘互補。
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天漸漸暗下來,又一天即將過去。
尤里的新手機響起了提示音。是泰拉打來了視頻通話。
接通後,泰拉免去寒暄,直接說正事:“從我這邊的數據看,知曉者移動了。你們看呢?”
貝洛坐在桌前,桌上攤開著市內地圖,地圖旁邊是那個長得像蓋革計數器的檢測儀器,還有筆和幾張草算紙。
看著儀器讀數,貝洛說:“從我這裡看也有輕微移動,正想和你說呢。但是移動範圍很小,應該是走得很慢。”
第三個畫面出現,視頻通話變成了群組視頻。
派利文對著屏幕,佩倫在他後面。
派利文報出了一組數據,又說了幾個地名。“佩倫監測到的就是這些,”他說,“知曉者動了,但動得不多。”
之前的幾天,知曉者一直停留在市中心的聖奧伯廣場上。偶爾他會小幅度移動,但沒有走遠過。
昨天伏爾甘冒險去了一趟廣場。她穿了輪滑鞋,假裝在練習,這樣就可以合理地到處“巡視”,顯得比較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