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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產士說:“抱歉,你們出力了卻不討好,很刺心是吧?但這就是事實。”
“那,誰能救你?”伏爾甘問,“難道……提亞可以?”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助產士說,“至少她讓我看到了正確的方向。”
醫生給貝洛做完各種檢查,問了他幾個問題。
看他夠清醒了,醫生沒再說什麼,開門出去了。
貝洛躺在窄床上,外衣沒了,襯衫敞開,胸口粘著連接監護儀器的貼片,左手打著吊針,兩個手腕被軟腕帶綁在床側護欄上。
即使沒被綁,他也一樣爬不起來。亂動會有點頭暈。
貝洛一點也不恐慌,上次住院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種體驗。
床邊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頭戴黑色彎檐帽,身穿訓練服和輕型作戰背心,身上掛著槍。
貝洛見過這身打扮,是拉冬公司僱傭的私人武裝。
這名安保員低頭看著貝洛。貝洛也看向他,但是不說話。
安保員戴著黑口罩,現在他主動把口罩拉下來了。
這人身形很壯,看臉可歲數不小,起碼有五十多歲,也許差不多六十了。
“幸好你沒死,”安保員說,“我們並不打算殺你。這裡設備齊全,醫生也很有經驗。”
貝洛虛弱地笑道:“真的嗎?你們往人身上扎麻醉鏢哎,很容易死的。”
“哈,沒辦法,那些小伙子從哪來的都有,有些以前還在非洲打過仗呢,他們做事比較狂野……不過也怪我無能,管理得不好。”
看這意思,他應該至少是個隊長或主管之類。
貝洛問:“你好像是本地人?”
“是,我是南方人,”安保員說,“你為什麼問這些?不問問別的嗎?比如你同伴的情況。”
“如果想告訴我,你就說。如果不想告訴我,我問了也沒用。”
安保員說:“哈哈,那好,我主動告訴你。他們都沒事。伏爾甘也暈了,我們沒有攻擊她,她是自己暈過去的,聽說她也醒了;佩倫沒暈,他看情況不好,主動投降了。”
“你沒騙我?”
“給你看看。”安保員掏出手機,打開一個界面,上面出現兩塊監視器分屏。
伏爾甘躺著,沒有被綁住,屋裡有個陌生女人陪她;佩倫的情況比較嚇人,他在一間更暗的屋子裡,被寬綁帶固定在類似牙科椅子的東西上,穿了拘束衣,戴著眼罩,頭上套了很大的耳機,可能是隔絕聽覺用的。
“至於這樣嗎?”貝洛問,“他身體比我還弱,而且他都主動投降了。”
安保員說:“他和你不一樣,他的易物魔法能攻擊精靈之外的目標。 萬幸的是,他在發動攻擊時需要有明確的方向感,需要有視野,所以我們只能這樣對他。他以為你和伏爾甘也被這樣對待,所以應該不會做什麼傻事。你放心,我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派一些精靈進去看看情況,會及時協助他飲食和排泄,不會讓他出危險。”
這也太慘了吧……貝洛不適地起了雞皮疙瘩,但沒有對此多加評論。畢竟說了也沒用。
貝洛又問:“那精靈呢,我們帶來的那些精靈。”
安保員說:“也沒有殺,控制起來了。要不要殺得請示一下。”
“請示誰?提亞?”
“嗯。”
貝洛問:“你好像很了解我們,不但知道我們三個的名字,也知道我們的易物魔法類型……你也是施法者嗎?還是,這些都是提亞說的?”
安保員說:“是提亞告訴我們的。我不懂什麼魔法,只是個普通人。”
“做這種工作還能算普通人?你不怕嗎?”
安保員微笑,稍微正了正椅子,向前探身。
他答非所問地說:“正常來說,我派人在門外執勤就好,不需要親自在這守著你。但我一直想見你,想和你談談。主要是想當面感謝你一下。”
“感謝我?”貝洛疑惑地側頭看著他。
安保員說:“我知道關於你的很多事,都是提亞跟我聊的。所以,也和你說說我的事吧……我年輕的時候當過兵,後來去做保安教官了。我一直沒什麼朋友,也沒結過婚。人到中年,我突然遇到了一個特別心動的女人,她離過婚,兒子年齡已經很大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阻礙,很順利就走到了一起。不過,她對再結一次婚有點顧慮,所以我也沒有催她,就這麼自然地相處著也很好。
“兩年多以前,她死了。是墜樓。警方得出的結論是自殺。但我知道,不是的。”
貝洛問:“我認識這位女士嗎?她叫什麼名字?”
安保員搖頭:“哦,你不認識她……但是你認識殺她的兇手。”
起初貝洛完全想不起來類似事件,忽然,他注意到了“兩年多以前死亡”“離過婚”“兒子年齡很大”這幾點……
貝洛輕聲說:“你說的兇手是……亞歷山大……?”
安保員點了點頭:“是的。用你們的說法,應該叫‘亞歷山大的替換者’。我一直在調查她的死因,起初我認為她兒子是兇手,後來我認識了深秋,還認識了提亞,這才知道,那竟然根本不是亞歷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