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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說:“稍等,我做個安全帶。”
“什麼?”
尤里站在派利文身邊:“貝洛老師,你重新趴回去,抱好恐龍脖子,然後佩倫也是,像剛才一樣,對就是這樣。派利文你先別動……”
尤里讓外套變回了柔軟的狀態,然後把這件衣服“披”在了佩倫身上。
佩倫感到背上傳來一股壓力,把他牢牢按在貝洛的後背上。
貝洛也被壓得更緊,甚至衣服袖子還從後面伸了過來,跨過佩倫的腋下,像一雙手臂般“抓”住貝洛的腰。
這就是尤里所說的安全帶了。並不是僅僅靠衣服綁住他們,而是尤里保持對衣服的控制,把兩個人類按在派利文背上。
接著就是尤里自己了。他打量了一下派利文,現在派利文的體格很大,但要在後背上趴三個人……也有點勉強。
他的力氣是夠,問題是尤里沒地方坐。
尤里把目光轉向派利文的尾巴。那是一根很粗壯的、光禿禿的、與身體一樣長的蜥蜴尾巴。
尤里問:“如果我抱著你的尾巴,會礙事嗎?”
“不礙事,好主意,你去抱著吧。”
於是尤里像樹袋熊一樣雙手雙腳抱了上去。
派利文也怕出意外,他用露出來的尾巴尖稍微捲住了尤里的腿。
派利文轉身向身後的牆壁,一躍而起,一下就跳到了很高的地方,然後像貓咪爬樹一樣慢慢向上爬去。
他一邊爬還一邊絮絮叨叨的:“早知道能這麼走就好了!還不如一開始就這樣馱著你們爬天花板呢!當初就不該走那個破橋,橋斷了我又抓不住你們……”
尤里搭話道:“也不能這麼說,掉進水裡還是有收穫的。”
“有什麼收穫?”
“貝洛昏過去了啊,要不是他昏過去,我也不會……”
“什麼?”貝洛和派利文異口同聲。
尤里抿了一下嘴,突然意識到貝洛還不知道這件事。
他操縱昏過去的貝洛,帶著他一起飛起來,這才離開了水面。
如果沒有這段經歷,他就不知道自己還能操縱無意識的人類,就沒法運送昏迷的卡戎了。
就算他之後也能靈機一動,恐怕也不敢拿重傷的卡戎做試驗。
尤里吞吞吐吐的,貝洛不用他解釋,自己就想明白了。
他有點哭笑不得,感嘆道:“原來我們是這樣爬進通風口的……怪不得我醒來之後渾身疼。”
派利文擔心地問:“什麼?醒來會渾身疼嗎?”
“卡戎不會,”尤里解釋道,“貝洛疼並不是因為受到操縱,是我掛在他身上,把他勒的。”
說話間,他們已經爬到了頂棚上。
派利文倒懸著,在電纜和鋼架之間迂迴地攀爬著。
尤里的外套把佩倫與貝洛緊緊壓在派利文背上。佩倫抓著派利文的毛髮,手心裡都是汗。
貝洛抱著派利文的脖子,抱得越來越緊,爬到一半的時候他意識到了,怕把派利文勒到,左手稍微放鬆了點。
派利文察覺到了這點小小變化,對貝洛說:“你那點小力氣像田鼠似的,勒不到我,抱緊點沒壞處,別省著力氣。”
貝洛沒說什麼。尾巴上的尤里笑道:“田鼠是不是也太誇張了……”
派利文說:“那倉鼠?”
“倉鼠不是比田鼠還弱小嗎。”
“是嗎,我不太清楚……那鼴鼠怎麼樣?”
尤里說:“我沒見過真的鼴鼠,只見過動畫片。松鼠怎麼樣?”
派利文說:“松鼠很靈活很厲害的,貝洛可不如松鼠。”
“松鼠不行,那田鼠也不行,田鼠還能挖洞呢。”
“說起這個,我想起阿波羅以前養過一種鼠,能拿在手裡玩,很大,有貓的孩子那麼大,很老實,很好摸。”
尤里問:“叫什麼?”
“瑪芬蛋糕。”
“我是問那個鼠的學名叫什麼鼠。”
“哦,我想想啊……”
兩個精靈你一句我一句,話題從“貝洛的力氣等於什麼鼠”,緩緩過渡到了“阿波羅的鼠是什麼品種”,聊得還挺投入。
在頂棚倒懸的過程中,貝洛一言不發。太高了,他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至於佩倫,他無法出聲,但一直在大聲喘氣。貝洛的後背能感覺到。
終於到達了對面,派利文沿著牆壁爬到稍微低一點的地方,直接跳到了平台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尤里從派利文的尾巴上滾了下來,再次讓卡戎的身體懸浮起來。
前面是壞掉的門,連接著一段緩衝廊,然後就是他們走過的“農田”區域了。
接下來的路不難走,但還有個小挑戰:尤里和派利文得再經歷一次防禦法陣。
幸好這次卡戎也在。即使她沒有意識,也仍然可以為派利文提供保護。
“農田”有很多,每個“農田”里都有一座通向“航站樓”的高塔,每座塔裡面都有防禦法陣,也有樓梯和電梯。
他們沒有選擇來的那座塔路。那裡有太多精靈屍體化成的泥水,電梯還被破壞了,要想下去就得走螺旋樓梯。頂著防禦法陣的折磨走樓梯,對精靈來說實在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