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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手下留情了,沒有把手變成利爪形態。
看到尤里一副慌張模樣,派利文還是臨時溫柔了一下。他改為一把抓起尤里的衣襟,扭動身體,把尤里朝天花板扔了出去。
尤里撞上頂棚又摔下來,眼看著派利文又沖向他。
尤里拼命集中注意力,提升動態視力。能躲和跑就已經拼上老命了,他完全沒辦法喚起力量,連思考能用哪張畫的機會都沒有。
和派利文比起來,福利院的馬爾科真的不算什麼。
馬爾科是換生靈,速度不快,力氣不大,腦子也不清醒。當初尤里制服了他,還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是精靈先天就比換生靈厲害嗎?貝洛這樣說過嗎?好像也沒有吧……
尤里注意力稍一渙散,肚子立刻就挨了一腳。
他被踢飛出去,穿過觀眾席,摔進了安全出口。
他頹喪著爬起來,感覺自己很像一隻足球,被派利文選手一腳射門,而且這球都快被踢漏氣了……
派利文站在球場上喊叫著。尤里有點耳鳴,沒聽清,反正大意就是讓他專心點,認真點,別這麼消極。
我很專心了,我還能怎麼認真啊……
尤里很想趴在這睡覺算了,都多大歲數了,沒事打什麼架啊……
他的腰包拉鏈開著,掉出來了很多紙。小速寫、小臨摹撒得到處都是,有些紙已經被撕碎了。
尤里想,幸好畫得不認真,看著也不心疼……
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麼,慢慢睜大雙眼。
他明白了,明白那張“猛獁象”為什麼無法爆發出力量了!
因為這些畫全都畫得不認真,是為了試驗而畫的。
他一開始就懷著“毀了也不心疼”的念頭,哪怕也是一筆一划畫出來,它們也實在沒寄託多少情感……
他意識到,自己的思考方向錯了。他是能操作“寄託了感情的物品”,但不等於能隨意製造出這樣的物品。
如果他懷著準備毀掉的心態隨隨便便搞出來一個東西,那這東西里就不可能寄託著多少個人情感。這是個悖論。
指望拿一堆不走心的亂塗鴉來召喚小動物?這也太傻了……
尤里回憶了一下:我都畫了些什麼?獅子老虎大鱷魚,汽車火車戰鬥機……都是隨便一畫,畫的時候只想著也許能用,從畫中並沒感受到任何樂趣,明知某個地方畫得很難看也不修改。
畫面既不寫實,也不卡通,沒投入任何精力……如果他在學校把這些畫交給老師,能把老師氣死。
數分鐘前在房間裡,他拿了一張百合的畫給派利文“聞”,那時百合確實散出了香味。
那張百合不是他為了“使用”而畫的,畫的時候沒有出現“早晚得損壞,不用好好畫”的輕率心態。
他日常技癢,所以畫了它。哪怕只有簡單的寥寥數筆,他也在這過程中體會到了一絲樂趣。
這就是情感的投入。所以它短暫地如真花般芬芳。
尤里回憶著:除了小精靈,牛頭人,百合花,白天我還畫過一個東西……
那件東西是他真心想畫的,不是敷衍亂畫的。
能不能試試操控那張畫上的東西呢……
排球館內。
遠方傳來了隱隱轟鳴。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明顯,像是悶雷與狂風滾動著逼近,又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懸停在排球館上方。
空氣中傳來莫名的威壓感。
派利文看向高處的窗戶。
外面天色微亮,並沒有出現異常的東西。
尤里感覺到了。他與那張畫產生了聯繫,成功地操縱了畫中蘊含的力量。
下午的那張畫,是他臨摹的奇幻小說封面。
當時他路過客廳的書架,隨便抽出一本書,是一本奇幻小說。封面上有個身穿黑袍的法師。
尤里對人物興趣不大,就沒有臨摹人物,只臨摹了背景上的東西——如小山丘般巨大的,長有五個頭顱的五色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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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沒有人看出來了那本小說是什麼書?就是尤里臨摹封面的那本
第22章 如果有一天
22-如果有一天
“也就是說,你搞了一隻類似‘萬色返空龍’的東西,拆了排球館。”(注1)
貝洛一手扶著助行杖,一手揉著太陽穴。
尤里解釋道:“嚴格來說並沒有真出現龍,我並不能把畫變成真的生物,畫還是紙上的畫。只是會有一股力量,類似於那種巨大生物的力量……”
貝洛說:“尤里&mdot;盧卡維納先生,你的能力確實很優秀,但你不覺得用龍來和小孩打架有點過分了嗎?”
“是過分了,”尤里低下頭,“這個……嗯……主要因為我也不熟練,控制不住,我本來沒想這樣的……”
“如果你能控制得住,你本來打算怎麼做?”
尤里歪著頭,一手托腮,認真思索起來。
貝洛扶額:“算了,別想了,我不是真心想知道。”
說完,他望向旁邊的派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