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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周顧突然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她道:「我說你就信啊,哄你的而已,我活得不耐煩了?我拿刀跟人拼命?」
周遲嘴角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失望的「哦」了一聲。
周遲怎麼這樣啊?她還真是她說她就信啊?
鬧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看到周遲的笑容,就這麼消失了實在太虧了。再說了,挺好的和周遲拉近關係的機會,她幹嘛要否認?
傅周顧又改口道:「其實我就是怕你說我中二,我剛才跟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她要是真的有背景要對付你,我真的跟她拼命。」
周遲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棒棒糖水,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這才再度仰頭看向傅周顧。
周遲道:「你是不是對傅一帆也這麼說?」
傅周顧愣了下:「啊?」
周遲又道:「你是不是對你所有幫助過的人都這麼說過?」
傅周顧無語了:「我好好的跟別人說這些幹嘛?」
周遲道:「如果今天這件事換成別人,比如周早,比如顧星河,比如孫芒,你是不是也會幫她出頭?然後也說為她拼命的話?」
這個問題,傅周顧還真沒想過。
傅周顧道:「你要讓我說實話的話,我覺得我不會。出頭可能會出頭,但是拼命不一定會,遇事不決可以報警啊,幹嘛非要自己硬碰硬?我的命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能讓我拼命的人掰著手指頭算,最多也就兩個。」
周遲道:「我和傅一帆?」
傅周顧點頭:「對。」
周遲道:「傅一帆是你親姐,你為她拼命,我可以理解,那我是你什麼?」
傅周顧想起了上次自己被迫認了七個姐姐的事,突然有點忍俊不禁。她想說,你也是我姐,親姐,可又一想,還是算了吧,周遲和傅一帆可不一樣,萬一周遲以此為要挾,天天讓她喊她姐可怎麼辦?
還別說,以周遲的腦迴路,她真的辦得出來!
傅周顧道:「你是我什麼?你是我同學唄,是我舍友,是我好朋友。」
周遲道:「才說了沒幾天話就成好朋友了?那周早、顧星河她們不也是你的好朋友?為什麼能為我拼命,不能為了她們?」
周遲自下而上望著傅周顧,明明聲音很平靜,也很柔和,可那眼神怎麼就那麼咄咄逼人呢?好像她不說出個所以然,她就能把她盯穿了似的。
傅周顧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
她總不能說,因為你是我媽,天然的血緣關係讓我對你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很多時候想恨你都恨不起來,我做不到對你放任不管。
而且她真要為周遲拼命的話,肯定會跟周遲先做好約定,要周遲發誓無論如何不能打傅一帆的主意。
傅周顧相信,如果她真用這麼慘烈的方式來要求周遲,周遲絕對會遵守約定。
而且的而且,她如果真的快嘎了,她也可以當雙面間諜,一頭要求周遲不准打傅一帆的主意,一頭還可以偷偷的對傅一帆說自己喜歡周遲喜歡的要死,要求傅一帆無論如何不能跟周遲在一起。
她就不信都這樣了,周遲還能禍害到傅一帆。
還別說,這麼一想可行性真的很強,傅周顧都有點心動了,甚至還有點遺憾,那個女的居然只是個保姆,她怎麼就不能背景強大一點呢?
不管怎麼樣,真話不能說,那就只能說假話了。
傅周顧道:「你要真讓我說出什麼原因,其實我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就……很抽象,難以描述。反正就是,我可以不管別人,但我不能不管你。」
這就是來自血脈的壓制,哪怕你是個人渣,我也不能不管你,這是什麼鬼故事?!
其實……要是周遲真的表現出人品很差,真的有那種拋妻棄女的明顯徵兆,傅周顧肯定不會管她。
可周遲不是。
傅周顧了解到的周遲,雖然腦迴路古怪,脾氣不大好,還有點小心眼兒,可對朋友坦坦蕩蕩,甚至願意兩肋插刀。
周遲不會跟別人搞曖昧,不玩弄別人的感情,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會很直接的拒絕。
周遲嘴硬心軟,自己傷了周遲好幾次,周遲都是嘴上說說,從來沒有真的怪過她。
周遲還不喜歡虧欠別人,哪怕只是送給周遲一點零食,周遲都會想方設法還回來。
周遲因為周早受了很多的流言蜚語,卻從來沒有因為這些流言蜚語責怪周早。
周遲願意幫助朋友,但是自己遇到了難題卻不會向朋友求助。周遲不願意麻煩別人,不然也不至於她只是幫周遲出了這麼一個頭,周遲就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傅周顧這幾天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包括剛才為止都還想不明白的問題,就在這一瞬間,好像突然茅塞頓開了。
周遲看到她幫她出頭,為什麼失蹤了?
周遲明知道她找了她一下午,為什麼還裝的沒事人一樣?
她賭氣吃荷葉粉的時候,為什麼周遲沒有阻止?
周遲為什麼跑去垃圾桶撿扔掉的荷葉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