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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傅周顧就要把嘴湊上去。
周遲估計是被她整得徹底無語了,兩手都捂到她臉上,把她推了出去,還罵了她一句:「刷奧數刷傻了吧你?!」
傅周顧心滿意足了,說道:「行了,不逗你了,我給你端熱水,你先泡著腳,我下去給你買拖鞋。」
周遲立刻拒絕:「不泡腳。」
傅周顧道:「你昨晚腳凍著了,泡一泡會好一點,省得出凍瘡。」
周遲沒好氣道:「我急著上廁所,泡不了腳,聽明白了嗎?」
傅周顧猛地一下沒明白:「泡腳和上廁所有什麼關系?」
周遲道:「你說呢?」
傅周顧道:「……」
好像突然明白了。
傅周顧道:「就跟……急著上廁所的時候不能吹口哨一樣是吧?」
周遲耳朵尖紅了紅,抓起枕頭拍了傅周顧一下:「快去買鞋!」
好兇。
傅周顧笑著開門出去,不大會兒就買了雙拖鞋上來,周遲穿上拖鞋趕緊去了廁所。
從廁所出來,又泡了腳,周遲這才上床躺好。
傅周顧幫她掖了掖被子道:「泡腳舒服吧?」
周遲道:「不舒服,癢。」
傅周顧道:「那是想起凍瘡了,千萬不能讓它起來,不然明年你還會長凍瘡。」
周遲道:「那怎麼辦?」
傅周顧道:「等著,我出去給你買點凍瘡膏。」
周遲道:「大半夜的,算了吧,再說外面的雪都上凍了,路滑,不安全。」
傅周顧已經穿上了羽絨服,這還是來的時候給周遲套的那件,醫院有暖氣,這會兒周遲暫時穿不著,傅周顧先套一下,外面確實挺冷。
傅周顧道:「醫院對面就是個大藥房,就過個馬路,沒多遠。」
買了凍瘡膏回來,傅周顧坐在床尾,拉過周遲的腳,幫周遲把腳上發紅的地方都給塗了塗。
周遲也不知道是腳凍了怕癢,還是本來就怕癢,一直抱著被子往後縮腳,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跟平時那冷冷淡淡的模樣天差地別。
抹完藥,周遲整個人都虛脫了,攤在床上摟著被子,還質問她是不是公報私仇。
傅周顧好笑道:「真那麼癢啊?」
周遲道:「哼。」
周遲的腳上抹的都是藥膏,晾在被子外面,扭過臉閉上了眼。
傅周顧把暖氣開的高了點,把燈關了,去那張沒人的床躺下。
病房安靜下來,窗簾遮住了窗外的風雪,本來已經停的雪不知什麼時候又悄悄下了起來,風還挺大,吹得窗戶轟轟作響。
傅周顧一向都是沾枕頭就睡,今晚也不例外,躺在床上蓋著外套,很快便睡著了。
退房的病床沒有床單也沒有被子,只有深藍色的褥子和沒有枕套的枕頭,傅周顧在超市買了一條床單,只鋪了一條床單,連同枕頭都罩在了床單下,就那麼躺在了上面。
昏暗中,周遲睜開了眼,她看著蜷縮在病床的傅周顧,短款的外套只能蓋住上身,根本蓋不住腿,雖然病房並不冷,傅周顧不會冷,可看著卻十分可憐。
周遲默默地注視著傅周顧,注視了很久,後頸隱隱發脹,臉頰也燙燙的,她懷疑自己要分化了,可應該只是錯覺,她的心臟跳得有些快,腦子裡總是不自覺回放剛才發生的事。
被傅周顧碰觸過的小腿,仿佛還殘留著手掌的溫度,抹了藥的腳脹熱著,她分不清是凍瘡癢,還是傅周顧抹藥的手指讓她癢,血管中奔涌著血液,每一寸肌膚仿佛都是酥麻的。
周遲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只是回想了這些,就覺得眼眶濕熱,呼吸都有些不暢。
昏暗中,傅周顧的臉有些看不清楚,可周遲卻能在腦海中清晰地勾勒出傅周顧的五官。
那是張相當漂亮的臉,微有些狹長的瑞鳳眼,不算很長卻根根分明的睫毛,那眼睛每眨動一下都有星光閃動,仿佛皎月銀海,吸引著萬千星辰。
眼睛下是高挺的鼻樑,薄而艷紅的唇,靠過來時,溫柔的氣息會噴灑過來,開口的嗓音磁性又沙啞……
周遲抿了抿唇,她覺得口乾舌燥,後頸更燙了,眼眶越來越熱,連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頭,又發燒了,但是這次發燒好像又不全是發燒,身體裡總覺得有一團火,那是退燒藥都沒什麼作用的火。
後頸好難受,好想拿什麼劃開,把裡面的難受發泄出來。
周遲恍惚地想起了自己當初長智齒的樣子,那智齒鑽出來之前,她也總是想拿個刀把那一塊劃開。
憋脹,難受,閉上眼就是傅周顧貼過來的樣子,傅周顧的嘴唇……薄薄的,紅紅的,好像很好親。
周遲撩開被子,輕手輕腳下床,沒有拉開抽屜拿體溫計,她怕吵醒傅周顧。
周遲出了病房,病房門都沒有鎖,只虛掩著,也是怕吵醒傅周顧。
周遲到了護士站,問護士又要了一根體溫計,量了量,果然又燒了。
周遲揉了揉後頸,紅著眼眶對護士道:「我是不是要分化了?感覺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