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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聲一句句,仿佛在催著她哭似的,又仿佛在變相地告訴她,就算哭了也沒關係,你可以哭的。
旁人對顧星河說這些自然是沒有用的,但是傅一帆這樣一句一句的說,顧星河噙在眼底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顧星河緊閉著眼睛,也不管這是在馬路邊,不管車燈不時的從自己的臉上划過,不管還有路人偶爾經過,更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著她,她聽著傅一帆的聲音,就像聽著最蠱惑人心的誘惑,眼淚情不自禁就滑了下來。
顧星河帶著隱忍的哭腔道:「對,我哭了,所以別動,讓我就這樣想一想,好不好?」
傅一帆垂著的手緩緩抬了起來,輕輕摟住了顧星河,安撫似的拍了拍背,聲音輕的就像微微的風吹過:「好,你想一想,慢慢的想,沒關係的,我等你。」
冬夜的大馬路上,兩個女孩安靜的互相擁抱著,車水馬龍與她們無關,絢爛的霓虹也與她們無關,就連路人走過偶爾投來的目光,都與她們無關,她們的心從來沒有這樣遠過,她們的心也從來沒有這樣近過。
顧星河在想著:我真的好喜歡她,好喜歡好喜歡。我可以說嗎?我到底可不可以說?
傅一帆在想著:她都為我哭了,她還是在乎我的,我們還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對吧?可以的吧?
顧星河並沒有想得太久,傅一帆醉意上頭,腿軟的有些站不住,還不住地打著呵欠,她乖巧的趴在顧星河的肩頭,強撐著睡意,耐心地等待著顧星河的回答。
顧星河感受著懷裡越來越重的傅一帆,每重一分,她的心裡就暖一分,這重量讓她有了那麼一點點信心,或者說是這夜晚,這滿鼻腔的酒香,這伏在她耳畔曖昧繾綣的呼吸,讓她有些迷醉,讓她的妄想加速膨脹。
或許……她可以說出來的。
顧星河閉了閉眼,鼓足了最大的勇氣,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我只是……只是有點嫉妒,我知道不應該,可是看到你和傅周顧的關係越來越親密,我就想,你會不會是喜歡上傅周顧了?」
傅一帆在酒意的驅使下已經趴在顧星河肩頭快要睡著了,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有些迷糊,睜開惺忪的眼睛,遲鈍了兩秒才道:「你說什麼?」
顧星河道:「我說我嫉妒傅周顧,我覺得你可能喜歡上她了。」
傅一帆的手從顧星河的背後伸上來,拍了拍自己的臉,臉上熱乎乎的,燒得她很不舒服。
她一邊心裡想著,以後再也不喝酒了,頭好暈好難受,臉也好熱。一邊又想著,顧星河說了什麼?說我喜歡傅周顧?我是不是聽錯了?我一定是聽錯了,顧星河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簡直太好笑了,不行,我要嘲笑顧星河,我要笑她。
心裡想著要嘲笑顧星河,傅一帆就真的笑了,暈乎乎的笑著,醉意朦朧的笑著,笑的兩隻眼睛迷迷濛蒙,眼裡星光稀碎,看燈是模糊的,看人也是模糊的,越是模糊反而覺得越美,顧星河的髮絲蹭在臉側,蹭著傅一帆的心裡痒痒的,連帶著舌頭好像都不歸自己管了。
傅一帆道:「我才不喜歡傅周顧,我為什麼要喜歡她那個中央空調?她對所有人都很好,對我很好,對你很好,對周遲也很好,而且她喜歡的是周遲啊。」
傅一帆道:「老實講,我都懷疑周遲是因為她太中央空調了才跟她生氣的。你說周早都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了,她還那麼關心周早,換我是周遲我也會生氣。當然了,我也不是說周早出事了,出於人道主義不能關心一下,關心還是可以關心的,但是要適度,隨便問兩句就可以了,還問那麼多幹什麼?」
傅一帆道:「這些傅周顧現在已經反省了,希望她能引以為戒,以後不要再惹周遲生氣,不然周遲真的不理她,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傅一帆醉意朦朧的說了好多,說來說去卻也沒有說到重點,顧星河是又著急又無奈,她不想聽傅一帆說這麼多的傅周顧,她只想聽傅一帆說她顧星河。
顧星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傅周顧不喜歡周遲的話,你就喜歡傅周顧了?」
傅一帆的下巴還在顧星河的肩膀,就那麼蹭著肩膀軟綿綿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帶著睡意,還有點大舌頭:「我說了我不喜歡傅周顧,你聽不明白嗎?我第一句就說了我不喜歡傅周顧,你好好笑,都不會聽人說的嗎?再說我不是說過嗎?沒有分化談什麼戀愛啊?傅周顧都沒有分化,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沒有分化的小孩子?」
顧星河道:「傅周顧可不是小孩子,她說不定比你還大呢,而且你看她的特徵,99%是要分化成alpha的,分化和沒分化有什麼區別?」
傅一帆帶著點兒氣腦捶了顧星河的背一下,捶得不重很輕,撒嬌似的嘟囔道:「你好討厭,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傅周顧,我不喜歡傅周顧!你能不能好好聽啊?她就算是alpha又怎麼樣?我不喜歡她。她是我的好朋友,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為什麼非要去喜歡我的好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不能喜歡嗎?還是說因為是朋友,所以壓根就不想去喜歡,也不會去喜歡?
不能、不想、不會,這是完全不一樣的。
顧星河深吸了口氣說道:「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我分化成了alpha,你有沒有可能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