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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咱倆不同班,而是,明明一個班,明明天天見,可就偏偏咫尺天涯,連走個過道都從沒擦過肩。
傅周顧這些天也是費盡心機,想法設法想讓她們兩個搭上話,可顧星河和她印象中溫柔可親的顧阿姨一點兒都不一樣,每天除了做題就是做題,她就算專門去找顧星河,說不了兩三句話就被打發了。
顧星河根本就是個超級話題終結王,說一句她堵一句,社牛來了都得哭,傅周顧真的是從來沒見過那麼不會說話的人。
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有次她找顧星河問題,顧星河一言不發把答案寫下來給了她。她說她看不懂,想讓顧星河給講講,顧星河就說:「我只會寫。」
她厚著臉皮道:「你就稍微給我講講就行,我光看看不懂。」
顧星河拿起一套卷子展開,道:「沒空。」
傅周顧道:「…………」
你說這還怎麼接?總不能繼續耍無賴不要臉吧?
傅周顧觀察過,顧星河對周早並不是這樣,兩人有說有笑的,對其他同學好像也還行,雖然也不怎麼說話,可也不至於說一句堵一句跟有仇似的,所以就討厭她一個唄?
照理說顧星河不該討厭她,畢竟她倆原本是沒什麼交集的,如果是因為她經常找顧星河,讓顧星河煩了,那也不是,打從她第一次找顧星河,顧星河對她就是這個態度。
傅周顧思來想去,就猜著是不是因為她和傅一帆走得太近了,顧星河不高興了?可如果是這樣,那顧星河為什麼不和傅一帆和好?暗地裡生什麼悶氣呢?
少女的心思果然難猜,很多次傅周顧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穿到了平行空間,其實這個空間的傅一帆不是生她那個傅一帆,這個空間的顧星河也不是那個無限溺愛她的顧星河,不然為什麼她們的性格跟粉碎機碎過又重組了一樣?跟她認識的一點都不一樣。
這幾天傅周顧沒再找過顧星河,主要是怕事與願違,怕顧星河本來還沒那麼煩她,找得次數多了反而煩得很了。
可她不主動,顧星河不可能找她,傅一帆和顧星河又誰也不搭理誰,這條閨蜜線還怎麼挽回?
難不成真眼睜睜看著她的小翅膀把這段絕美友情扇沒了?
這絕對不行!
傅一帆活了大半輩子,連父母都不理解她,只有這麼一個十八年如一日貼心的朋友,她無論如何也得給她們鎖死了焊結實了,這輩子都不可能讓她們分開!
傅周顧本來也想過借傅一帆生日的機會給她倆搭搭線,只是還沒想好怎麼邀請顧星河,眼下瞌睡遞來了枕頭,她怎麼可能不接?
雖然是周遲組得局,讓她有點望而卻步,不過沒關係,她跟著一起去不就OK了?
想到這裡,傅周顧趁機問道:「你和周遲關係很好嗎?都分班一年多了,她怎麼還想起來給你過生日?」
傅一帆低頭看著腳尖,一路走一路看,心思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傅周顧問了兩遍她才反應過來,說道:「哦,我和她關係還行吧。」
傅周顧道:「只是還行嗎?」
傅一帆道:「因為隔著周早,所以就還行。」
傅周顧道:「你跟周早關係很好?」
傅一帆道:「也……還行吧。」
傅周顧隱約猜到了點兒,瞅准這個機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麼叫也還行?不會也是隔著什麼人吧?」
傅一帆攙扶著傅周顧,其實已經不算攙扶,只能算是挽著傅周顧的胳膊,頭低著,一步兩步三步,走了好多步才道:「我以前和顧星河關係挺好。」
傅周顧掏了掏耳朵:「你和顧星河關係很好?」
傅一帆道:「我是說以前。」
傅周顧深吸一口氣,突然有點熱淚盈眶。
太不容易了,傅一帆終於肯說實話了!
之前傅一帆一直不承認自己和顧星河熟,更不承認她倆鬧掰了,不承認就沒法下手,承認了才好牽線,這真是踏出了好大的一步。
這也間接說明,經過這二十多天的努力,傅一帆終於把她當成了朋友,而不是單純的「報恩」。
雙喜臨門啊!
傅周顧心情大好,乘勝追擊道:「那你們現在怎麼都不說話了?」
傅一帆嘆了口氣:「你腿還疼嗎?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這話題轉的,如此生硬。
好吧,不能逼太緊了,傅一帆不想說就先不說吧。
傅周顧道:「腿還行,這會兒已經不太疼了,不用去醫院。」
回到宿舍,傅周顧跟曹夢琦、方晶晶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各自洗漱爬上了床。周遲一如平時,坐在書桌前看她抱回來那本恐怖小說,只是身上的深紅色絲綢睡裙換了,換了件黑色蕾絲吊帶睡裙,比紅色那條還絲滑還短,坐在那裡稍微抬一下腿就有春光乍泄的風險。
熄燈後又開了會兒三人組臥談會,寢室終於安靜下來,傅周顧卻有些睡不著。
傅周顧捋了捋傅一帆給出的信息,心裡大約有了數,傅一帆最初是和顧星河關係好,顧星河又和周早關係好,周早又和周遲是髮小,她們剛好又同班,於是就玩到了一塊兒。
這麼算起來的話,周遲是食物鏈最底端,需要經過周早,再經過顧星河,才和傅一帆搭上線。換而言之,周遲和傅一帆的關係最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