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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周顧想了想道:「可是不離婚對孩子的影響會很大,孩子會覺得很痛苦。就像我,我覺得我的失憶並不單單是車禍引起的,很大的可能是我內心拒絕去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我不願意接受那個明明已經千瘡百孔,卻偏還要支撐下去的家。」
傅周顧又道:「很多人都說世上只有媽媽好,說母親是最偉大的,我不想去pua一個母親,但是我覺得明知道孩子痛苦,卻還是不肯離婚,並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媽媽。阿姨,你覺得呢?」
楊華瑩攪動著咖啡匙,沉吟了片刻道:「你說的沒錯,沒有什麼比孩子更重要,只是有時候很多事情並不一定能如自己所願,但還是謝謝你這些話,你讓我有了一些更深層的考慮。」
話說到這裡,已經沒辦法再繼續深入,傅周顧懂得見好就收,希望楊華瑩能真的好好考慮。
楊華瑩又道:「你既然已經想起來了,有沒有想過聯繫父母?」
傅周顧道:「我沒有想起來,我只是隱約知道了這些,就是因為只知道這些,我才覺得我應該是不想想起我的媽媽,因為她們帶給我的陰影實在太大了。我想要的是一個和諧的家庭,而不是讓我痛苦的家庭,雖然不記得她們到底是誰,但是我衷心的希望她們離婚。我不在乎貧窮,哪怕物質少一些,只要精神是滿足的就足夠了。」
傅周顧和楊華瑩聊了很久,她怕楊華瑩懷疑,藉口自己很喜歡楊華瑩,說楊華瑩就是自己理想的母親形象,和楊華瑩聊一聊感覺心情好多了,並對楊華瑩表示了感謝。
楊華瑩含笑道:「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和你聊天讓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你和商場上那些爾虞我詐的人不一樣,讓我很放鬆。」
傅周顧忍不住羞愧,她也是耍了心機的。
楊華瑩又問了她一些在學校的情況,主要是問了學習,還有和班裡同學相處的情況。
兩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周遲。
楊華瑩道:「你聽說過六班的周遲嗎?那是我女兒。」
傅周顧早料到會談到周遲,也沒有遮掩,說道:「周遲啊,當然認識了,我跟她一個宿舍的。」
楊華瑩微有些驚訝:「你之前是不是參加了奧數比賽?」
傅周顧點頭道:「對呀,我進了全國總決賽,成績就快下來了,還不知道考得怎麼樣。」
楊華瑩臉上的笑容更溫柔了些,說道:「原來是你,上次遲遲讓我給她送奧賽資料,說是一個同學要用,我還以為是誰呢。遲遲已經很久沒有交過新朋友了,能讓遲遲這麼快就認同你,看來你真的很不錯。」
楊華瑩的誇獎讓傅周顧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起周遲分化失敗的事,有心想告訴楊華瑩,可又覺得這種事還是周遲親自說比較好,她沒有這個權利越俎代庖。
傅周顧只能挑著好聽的說,比如說周遲很聰明,周遲最近很努力學習,周遲這麼優秀一定能考上清北。
傅周顧說的很真誠,楊華瑩很受用,兩人相談甚歡,一直聊到了傍晚,楊華瑩又邀請傅周顧一起吃晚餐,傅周顧怕趕不上晚自習,謝絕了。
回到學校,來不及回宿舍,傅周顧就先回了教室,等晚上下了晚自習回去,周遲居然在收拾行李?
傅周顧詫異道:「你這是幹什麼?」
周遲道:「我要搬宿舍了。」
傅周顧道:「好好的搬什麼宿舍?你又沒有分化。」
周遲一邊往行李箱裡塞東西,一邊頭也不抬說道:「雖然沒有分化,但屬性已經確定了,我早兩天就提交了申請,學校已經批下來了。本來我想著去外面住的,你們班主任跟校領導反應了我的情況,覺得讓我住宿舍比較安全,就沒同意出校,給我改去128宿舍了。」
傅周顧的班主任就是劉梅,劉梅這人看著挺嚴厲的,其實很熱心。那晚傅周顧給劉梅打電話,明明不是自己班的人,劉梅完全可以給周遲的班主任再轉過去電話,但是劉梅沒有那麼做。劉梅自己辛苦的跑過來,還搭了來回的路費,確實是個很不錯的老師,值得尊敬。
學校比較人性化,對於學生的心理健康也非常重視,對於周遲搬宿舍這件事,校方並沒有多說,搬宿舍也是悄無聲息地搬的,同學們只隱約知道周遲分化失敗,具體是什麼屬性,又是怎麼回事,沒有人知道。
傅一帆和顧星河倒是問了周遲,但具體怎麼問的傅周顧並不清楚,她們是在128宿舍問的,傅周顧並不在場,傅一帆和周遲住對門,串起門來很方便。
不過不管怎麼問的,傅一帆和顧星河都不是愛嚼舌根的人,兩人知道詳情之後,對周早也是深惡痛絕,當然這是傅周顧不知道的。
兩人都心疼周遲,見周遲不想再談論任何和周早有關的話題,加上分化失敗確實挺傷人的,反覆提起只會揭人傷疤,從此就三緘其口,連傅周顧面前都沒有再提過。
周早已經走了,周遲不打算再把她和周早之間的那些事說出來,也沒有那個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