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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之前說她的腿的時候,周遲好像說得也挺不好聽的,什麼叫好好的腿就這麼被打瘸了?關係好的這麼調侃當然沒問題,關鍵是她和周遲一點兒不熟啊。
不過傅周顧不在意這種小事就是了,也就是剛才被周遲的邏輯驚了一下,這才注意到,要不然她壓根就忘了周遲之前說她瘸的事。
傅周顧起身靠著牆站好,小心翼翼地把蚊帳掛好,雖然瘸著一條腿兒有點不太好掛,不過影響也不太大。
掛好蚊帳傅周顧又坐下來把蚊帳掖了一圈,全掖到被褥下面,這時候才注意到曹夢琦和方晶晶不在。
「曹夢琦和方晶晶呢?這黑燈瞎火的,她們去哪兒了?」
周遲沒理她。
這麼快就睡著了?
傅周顧正遲疑著要不要下去把周遲的手電筒關了,周遲窸窸窣窣伸出胳膊,咔噠,關了手電筒,宿舍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
傅周顧道:「…………」
好吧,人家就是不愛搭理你。
傅周顧復又躺下,這一通折騰,她原本的睡意全都折騰沒了,腦子格外的清醒,一點兒也睡不著。
傅周顧的手搭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那柔軟的蚊帳,突然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
周遲回禮她可以理解,有些人就是不愛占人便宜,別人送了什麼或者幫了自己什麼,就必須得還回去。
可就算還,那也沒有大半夜爬床的還啊!
就算周遲是看書看入迷,忘了把蚊帳給她,那白天不能給嗎?非得這會兒給?
好,就算再退一步想,周遲或許是聽見了她打蚊子或者撓痒痒的聲音,一時出於好心,或者壓根就是吵得睡不著,所以非要這時候送蚊帳。然後本來想喊醒她,可看她已經睡熟,就沒喊她,乾脆好人做到底幫她把蚊帳掛上。
那為什麼她醒的時候,周遲不是站著,而是蹲在她身上?掛蚊帳需要蹲著?天花板那麼高,她蹲著夠得著嗎?
細思極恐啊。
傅周顧抬頭看了眼床那頭的周遲,昏暗中也看不清什麼,尤其還隔著兩層蚊帳,只能隱約看到周遲的輪廓。
那倆不靠譜的舍友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上哪兒野去了,整個宿舍就她們兩個人。
夜,靜得可怕,只有走廊偶爾的腳步聲帶著沉悶的回音,還有水房間歇傳來的沖廁所聲,再沒了別的聲音。
傅周顧的心臟撲通、撲通,她想起周遲看的那本書,《午夜閣樓》,封面是黑得濃沉的底色,畫著紅得粘稠的血液。
傅周顧又想起了周遲抱著書看的津津有味,那漂亮得過分的臉,那冷白的檯燈燈光……
媽呀!
脊背發涼。
愛看恐怖小說的人不能說都變態吧,起碼腦子裡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什麼殺人碎屍啊,什麼夜半無人鬼壓床啊,再或者宿舍的風扇掛著失蹤的舍友啊。
失蹤的……舍友?!
傅周顧看了眼宿舍里空蕩蕩的兩張床。
越想越毛骨悚然是怎麼回事?
所以周遲半夜三更蹲她身上到底想幹嘛?
看不慣她,想神不知鬼不覺刀了她?是不是曹夢琦、方晶晶已經被刀了?
不不不,別瞎想,她跟周遲才剛認識一天,話都沒說幾句,哪來的仇非得刀她?
難道周遲看恐怖小說看魔怔了?激發了她的反社會人格,所以有沒有仇不重要,一切全憑她高興?或者全宿舍都刀了,也不差她一個,乾脆順便也刀了?
啊!對了!周遲的邏輯是真的有問題!她不會其實已經得罪了周遲但自己完全不知道吧?
這不是沒可能的,就像剛才,她明明是感謝周遲,結果聽在周遲耳朵里卻成了諷刺。
啊啊啊!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真的要邏輯自洽了!曹夢琦和方晶晶怎麼還不回來啊!!
傅周顧摟著毛巾被在床上打了個滾,只滾了一半臉就貼了牆。
冰涼涼的牆讓傅周顧的天馬行空冷靜了點,她深吸了口氣,撓了撓臉上的蚊子包。
瞎想什麼呢?不就是周遲半夜爬了你的床?你怎麼這麼會聯想呢?也許人家就是沒站穩蹲下來了呢?就算懷疑,正常不是該懷疑對方圖謀不軌嗎?畢竟是爬床啊爬床!
嗯?等等,爬床?
傅周顧在黑暗中突然睜開了眼,思路一下子就開闊了。
對啊,爬床,這可是爬床啊!爬床一般不都是想醬紫釀紫嗎?就算沒談過戀愛,言情小說她可是看過幾籮筐的,道理都懂好吧?
剛才周遲離她那麼近,還是往前趴的姿勢,怎麼看都像是……想親她吧!
周遲不想這麼想,可仔細回想剛才兩人的姿勢,那確實很像啊!很難不讓人懷疑啊!要不是她醒得及時,說不定她的初吻真就這麼稀里糊塗沒了!
傅周顧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尤其笑起來特別陽光,不少人說喜歡看她笑,還說她的嘴唇特別紅,還很飽滿,看著就很好親。高考前最後一天,還有別班的女生撲過來非要親她,說是不想給自己留遺憾,嚇得她一個過肩摔把那女生的初戀情懷摔得稀巴爛。
她的八年散打可不是白學的,過肩摔一個瘦弱的女生完全不成問題。當初她還老不願意學了,都是o媽逼她的,o媽工作太忙,經常顧不上她,就怕她上學放學路上出什麼事,非逼著她學散打防身。之所以選擇散打,是因為散打班就在她們小區裡面,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