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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在他們踏進大廳時,仍然不可避免地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目和驚嘆。
尤其是陸熵,他經常在金融雜誌上鏡,青年才俊,商業巨鱷,認識他的人並不少,至少現場就有一眼把他認出來的。
再加上最近他聯姻的事傳得紛紛揚揚,所有人都在好奇到底是哪個豪門世家的公子或小姐能得陸氏總裁的青眼。
但當他們看到遲雪洱的真容時,這個問題似乎完全不需要說明就能迎刃而解。
且不說家世到底匹不匹配,單從樣貌上來說,陸熵就不可能是將就的那一方。
即使在場的人已經非常克制地沒有大肆討論,卻還是不免有些竊竊私語會傳到他們耳朵里。
遲雪洱本來就不安,這會就更是覺得緊張,長呼一口氣,小臉白到幾乎快要透明。
陸熵跟林修簡單交代些事情,低頭就看到遲雪洱不太好的臉色。
他微皺一下眉,輕聲問:「暈車嗎?」
雖然遲雪洱被接來已經有一段日子,但今天卻是他們第一次共同乘車外出,剛才在車上這小少爺就異常的安靜,一句話都沒有,這會臉色又這麼差,所以陸熵才會認為他可能是暈車。
畢竟以這少爺紙糊的小身板,什麼毛病出現在他身上,陸熵都不會覺得驚訝。
遲雪洱聞言抬起頭,瞳孔有些虛弱的晃動:「沒有,我不暈車。」
嘴唇白得都快沒有血色了,陸熵臉色變沉:「把手伸出來。」
「?」遲雪洱迷茫地眨眨眼,把手遞過去。
陸熵握住他的手指,卻被上面冰冷的溫度驚到,現在雖然已經入秋,但氣溫適宜,應該是人體器官感知最舒適的季節,即使體質再虛寒怕涼的人也不至於冷到這種程度。
「手怎麼這麼冰。」陸熵嗓子都壓低了許多,手繼續往下,慢慢將遲雪洱整隻冰涼的小手都包進掌心裡。
遲雪洱本來是沒有自覺的,被陸熵握住手時才意識到自己的體溫似乎低得不太正常。
而陸熵的手又太燙了,冰冷與火熱交融,燙得遲雪洱心尖都不由顫了一下。
「我沒事。」遲雪洱搖搖頭,被這份熱度緊密包裹,身體內的血液好像也被熨帖出了暖意,絲絲縷縷涌到指尖處,微微有些發麻。
「我本來就有些體寒,情緒緊張時這種狀況就會更加嚴重,等這陣過去就好了。」
遲雪洱說完還衝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臉,想讓他安心。
「情緒緊張?」陸熵沒被這小傢伙的美色迷惑,並且捕捉到關鍵信息,皺眉看著他:「你現在很緊張不安?」
他的視線實在過於緊逼有壓迫感,遲雪洱不敢再跟他對視,心虛地撇開臉。
陸熵對著他蒼白柔軟的側臉看了會,眸光愈發冷沉,握緊他的手:「跟我來。」
遲雪洱被帶到休息區的長椅上坐下,陸熵又親自去旁邊的飲水機倒了杯熱水,塞到他手裡。
遲雪洱雙手捧著杯子,呆呆望著他,剛想說話就被陸熵冷冷看回來:「先喝水。」
他只好閉上嘴,低頭看著紙杯里的熱水,慢吞吞喝起來,白白的熱氣氤氳漂浮,濡濕他濃密的睫毛。
陸熵坐在旁邊,看他聽話地抱著紙杯,一口一口喝得很乖,冷峻的神色這才稍有緩和。
喝了大半杯,遲雪洱停下來,可能是熱水真的有舒緩鎮靜的作用,他蒼白的面孔慢慢有了一點緋色,唇瓣浸水後變得濕潤,唇珠柔軟,恢復了平日的櫻粉色。
陸熵目光在上面多停留一會:「好點了嗎?」
遲雪洱這會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手指捏緊紙杯,不太好意思地點頭:「好多了。」
陸熵垂眼看著他:「是因為害怕領證才緊張的?」
這個男人好像總是能這麼一針見血,遲雪洱在心裡嘆氣,耷拉著腦袋。
他其實有點怕陸熵會生氣,畢竟是協議結婚,白紙黑字你情我願的事,都到領證的這一步了,他卻突然在這時候矯情。
以陸熵這說一不二的霸總脾氣,肯定會對他有意見的。
「如果還沒想好,我們今天就先回去,等你徹底做好決定了再來。」
遲雪洱正無意識緊張摳著手指,突然聽到陸熵這些話,驚訝抬起頭。
陸熵垂眸看著他,輪廓深邃英俊的面容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可遲雪洱卻莫名在這張冷漠的面具背後讀到了一絲溫柔。
這一瞬間,他的心臟好像也被什麼刺了一下,卻完全不疼,密密麻麻的酸澀過後,留下來的只有心底深處的那份安定與平靜。
好像從他們認識的那天開始,這個男人似乎總是在用各種行為和語言打破他對原書中「陸熵」的糟糕印象。
短暫的靜寂之後,遲雪洱把手中的紙杯放到旁邊,雙手搭在膝上,神色認真且嚴肅地望著他:「今天就可以,我們領證吧。」
陸熵並沒有立刻回應他,漆黑的雙眸描繪著他精緻的眉眼輪廓,又過了須臾,才又重新牽住他,將他小小軟軟的手掌握在手心:「好。」
第15章 15
林修取號回來就看到兩人並肩坐在一起的畫面,陸熵竟然還牽著遲雪洱的手,對,是牽手,他沒有看錯。
他有些震驚地在原地站了一會,還是遲雪洱先注意到他,抬頭笑著跟他打招呼:「林特助。」
遲雪洱真的很喜歡笑,笑的時候梨渦也會露出來,眼睛也彎彎的,弧度輕柔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