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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熵輕笑,轉過身把人拉進懷裡,抱住他的腰,下巴在他柔軟的發頂蹭蹭:「在自己家裡要什麼警覺力。」
遲雪洱「哼」一聲,想說自己剛開始來別墅里時他可完全不是這樣的,不過現在分辨這個也沒有意義,便懶得再多說什麼。
陸熵捏起他的下巴,把他的臉從自己懷裡挖出來:「是不是在學校里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心情不好?」
遲雪洱仰著小臉,一雙眸子水潤清亮,又長又密的睫毛無辜地刷了刷:「你今天回來的好早啊,不用加班嗎?」
又來了,小少爺最近慣用的轉移話題方式,他還真以為每次都能這麼糊弄過去,陸熵不給他得逞的機會,手指在他微紅的眼尾點點:「先哄小孩。」
遲雪洱愣了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哄小孩」是什麼意思,臉一熱,伸手就要推開他。
陸熵忙拍著他的後背安撫:「乖了。」
這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陸熵抱著他在沙發上坐下,雙臂緊摟在他腰間不松。
遲雪洱抬手摸摸他的頭髮,那麼高大的一個人,此刻依偎在他身邊的模樣卻像極了一隻缺乏安全感的大狗狗。
突然覺得今天的陸熵似乎有些過於黏人了,側頭看著他,輕聲問:「你怎麼了?」
陸熵用鼻尖輕蹭他的耳後,聲音很低:「明天要去國外出差。」
遲雪洱已經知道這件事,被他這麼一提,不禁又想起自己的那個計劃,心虛地眨眨眼:「你以前也經常出差啊。」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
遲雪洱繼續問:「哪裡不一樣?」
陸熵默了會,偏頭在他臉上輕咬一口:「故意的是不是。」
遲雪洱笑著躲,跟他說正經的:「你這樣特別像網上說的一種症狀,叫什麼分離焦慮症。」
陸熵用鼻音「哼」了聲,不置可否:「不是像。」
分明就是。
遲雪在心裡感嘆,雖然理解他的心情,但也沒什麼好的提議,只能拍拍他的手安慰:「很快就過去了。」
兩人在對視一眼,陸熵低頭在他頭髮上親親,嗓子低啞:「在家等我。」
遲雪洱抬起雙臂環抱住他,臉頰在他肩頭輕蹭,卻沒有回答。
隔天清晨陸熵早早就去了機場,這一走兩人就要相隔幾千公里了。
遲雪洱心裡空落落的,也同時燃起了一種全新的希望和熱情。
周末天氣還不錯,遲雪洱背著包到跟顏清約好的地方見面,他騙宋叔說系裡又有寫生活動了,只去周末兩天,讓他不要跟陸熵說。
鑑於以前也經常有這種活動,也都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宋叔就沒多問什麼,放心讓司機送他出了門。
跟著顏清買好票坐進車裡後,遲雪洱才逐漸有了實感,原來真正離開家出遠門是這種感覺,也沒想像中那麼困難,反而在高鐵駛動的那一刻,望著車窗外開始倒退的風景,他的心情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新鮮和興奮感。
六百多公里,車程大約四個小時,到他們要下的站時,遲雪洱腰都快坐僵了。
尤其出了站後被告知還要再乘坐一個多小時的大巴車,遲雪洱臉就徹底拉了下來,剛啟程時的心情興奮值藍條瞬間直降百分之三十。
顏清在旁邊嘲笑他,說他就是太嬌氣,年紀輕輕的,這麼點路程就受不了,這才哪到哪啊。
遲雪洱不跟他爭辯,難受就是難受,他又不能欺騙自己的身體,大巴車上一直是靠著顏清肩膀半睡半醒熬過來的。
差不多下午一點才正式到那座古城,剛下車的一秒遲雪洱就感受到拂面而來的一陣清風,似乎是剛下過雨,空氣里充斥著清涼乾淨的氣息,夾雜著幽幽的清甜花香。
顏清果然沒有騙他。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一棟私人營業性質的獨幢花園別墅,之前顏清跟家人旅行時就租住過,遲雪洱聽過他的描述後,覺得恰好跟自己以前想像的養老場所不謀而合,這次也是特意過來考察一下。
別墅坐落在半山腰,兩人踩著青石板背著包走了十幾分鐘,雖然上坡路不算輕鬆,但周圍的景色實在優美,一路走下來遲雪洱竟也沒有覺得太累。
到別墅前,才發現這裡比他想像中要漂亮精緻很多,兩層樓的小建築,周圍種著幾棵叫不上名來的大樹,樹幹粗壯遒勁,深褐色的樹皮蒼老古樸,看起來是有些年歲歷史了。
樓前有一片不大不小的花圃,用籬笆柵欄圍著,現在雖然還不是花季,但也已經開了部分,遠遠望去紅紅粉粉,雖然還不算是花團錦簇,但也煞是清新好看。
有一位中年婦人正拿掃帚掃路面上被雨水打落的花瓣和枯葉,綠樹鳥鳴,整個畫面都透露著一種古城天然慢節奏的悠然韻味。
遲雪洱站定,仰頭深呼吸一口大自然新鮮的空氣,有種靈魂深處都被洗滌的舒暢感。
「美吧。」
顏清舉起相機,對著他拍了下,自然光下的遲雪洱真的太好看了,站在花籬前,像是一張畫報。
遲雪洱點點頭,轉過身沖他笑了一下:「我很滿意。」
打掃的婦人就是這棟別墅的老闆娘,昨天接到顏清他們的電話預約,一大早就過來做了徹底全面的清理,讓他們隨時都可以入住。
聽遲雪洱可能會有長時間的租住意向時,還高興的說會給他更高的折扣優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