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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雪洱呼一口氣,臉紅紅地先上了車。
車裡有暖氣,遲雪洱搓搓涼冰冰的手背,看到前面駕駛座的熟悉面孔。
「林特助,好久不見。」
林修沖他點一下頭,還是往日那副文質彬彬,儒雅有修養的模樣:「小遲少爺好。」
「聽陸總說你前段期間一直在忙著準備期末考試,應該很累吧。」
「還好,是比正常上課忙一點。」
林修笑笑:「陸總最近在公司偶爾會向年紀稍大些的經理總監們問一些關於家裡孩子考試的事,說期末考試會不會太累,怎麼幫他們解決壓力一類的問題,搞得公司最近都有陸總在外面是不是有一個已經在上學的私這種流言了。」
林修不是個話多的人,平時跟他聊天也並不多,像今天這樣莫名對一個話題感興趣深聊也算是頭一次,雖然說這些話時是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但遲雪洱總覺得他是在意指什麼。
偏頭朝車窗外看一眼,陸熵還在外面站著,並沒有急著上車,高大的身影側對著他,正在往手腕和襯衣領口噴什麼東西,遲雪洱猜應該是去除味道的噴霧,想要消掉剛才的煙味。
林修也望著窗外,淡淡地說:「陸總以前吸菸的頻率也挺高的,但自從小遲少爺來了後,就很少見他吸了,偶爾一次也會像現在這樣格外注意清除氣味。」
林修狀似是隨口提了些什麼,可遲雪洱知道,他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就像剛才說的陸熵在意學生期末考的那些話一樣。
陸熵其實很看重他,在陸熵心中他有著不一樣的地位。
這可能就是林修想隱晦傳達給他的信息。
遲雪洱抓緊手邊的東西,胸中湧出一股溫熱的暖流,喉嚨也有種被什麼哽住的感覺。
車門被打開,帶來一陣寒意,男人彎腰坐進來,黑眸注視著他,眉心微不可察地輕蹙,抬手貼在他臉側:「怎麼這個表情,身體不舒服嗎?」
在外面待了許久,陸熵向來火熱的掌心也變得有點涼,遲雪洱卻沒有躲,臉頰靠上去輕輕蹭了蹭:「你的手好涼。」
陸熵微垂下眼,拇指在他柔軟的下頜擦過,薄薄的皮膚上立竿見影地漫上一層暖色的紅,他嗓子低啞:「嗯。」
就這麼貼了會,陸熵的手很快就被他暖熱了,遲雪洱也才感到害羞起來,鬆開他,心口「噗通噗通」跳得飛快。
「空調好像有點熱了,我把圍巾摘掉。」此刻的他明顯有些沒話找話。
陸熵目光隨著他的動作移到圍巾上,視線微頓:「洱洱,這不是你的圍巾吧。」
「嗯?」遲雪洱聞言低頭,也立刻反應過來:「對,這是小清的,下午在畫室他借我圍的,忘記還給他了。」
看他臉上略有懊惱的神色,陸熵沒有說話,伸手幫他把圍巾摘下來,丟在身旁的空位。
「下次見到再還給他就是了。」
遲雪洱仰著臉乖乖讓他給自己整理衣領,瞄一眼他沒什麼情緒的冷淡面龐,還有後面被他像丟垃圾一樣扔掉的圍巾,此刻正皺巴巴孤零零的在角落躺著。
哪裡像是要還給人家,瞧他剛才嫌棄的語氣和態度,根本就是恨不得立刻讓那圍巾原地消失。
雖然很對不起顏清,但為了不更加刺激到陸熵隱忍的醋意,他只好選擇什麼都不反駁。
「想什麼呢。」
陸熵給他整理好領子,順手摸摸他的頭髮。
遲雪洱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的人,陸熵沉默注視著他,眼神已經從剛才的漠然變得柔和許多,漆黑深邃的瞳仁中映出他清晰的樣子。
遲雪洱抿了抿唇,腦子裡也不知在想什麼,朝他伸出手,指尖停在他眼瞼的烏青上:「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有沒有好好休息。」
雖然這麼問,但陸熵的辛苦他其實比誰都清楚,每天深夜才回到房間,一大早床上就不見了他的身影,即使是周末也很少見他能完整在家休息一整天的情況。
即使他對這些都很明白,可這些話還是想要問出來。
林修剛才的提醒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一個人的心意和關心不能只是埋在心裡或是對方看不見的地方,人有的時候需要坦誠,需要用語言讓對方知道彼此內心真正的想法。
陸熵的眸光果然愈發溫柔,握住他瘦削的手腕,嘴唇吻上微涼的指尖:「你呢,考試期間壓力很大吧,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了,也沒抽出時間陪你出去換換心情。」
遲雪洱緊抿住唇,想到他們最近一段時間來的生疏,不是分別卻比分別還要難熬,突然有些難受,鑽到他懷裡,抱住他的腰:「早就不累了,最近小清也一直在找我出去玩,每天都挺有意思的,至少比你輕鬆多了。」
他整張臉都埋在陸熵胸前,說話的聲音悶悶黏黏的。
陸熵拍著他的後背,低頭在他耳廓上輕吻:「之後就不會那麼忙了,今天好好陪你好不好。」
遲雪洱用力點頭:「嗯。」
好乖。
陸熵雙臂環住他清瘦的身體,覺得像是有一個世紀沒有這樣抱著他,聞他身上的味道了,有些難以忍耐。
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來,在他臉上緩慢而細緻的打量,目光像是有實質的溫度,燙得遲雪洱臉頰發熱,垂下睫毛,嘴唇微弱地開合:「看什……」
話還沒說完,潮濕的吻就落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