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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雪洱仰頭,漂亮的眼睛在陽光下閃爍著動人的流光:「不是,可能是有點緊張。」
陸熵聞言輕笑,抬手給他理理衣領:「不需要緊張,除了我,這裡的任何人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好自負強大的口氣,但這也正符合陸熵一貫給人的感覺,盛世凌人,冷漠到不染絲毫人氣。
但不可否認的是,遲雪洱的心境也的確因此平靜許多,回握住他的手,彎起眼睛笑了笑。
「走吧。」
大廳里溫暖如春。
他們剛一踏進玄關,就成了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果然如宋叔所說,今天的聚會不是以前那種簡單的親戚相聚,這儼然是一場中大型的宴會了。
女士們都身穿晚禮服,男士也無一不是西裝革履,耳邊流淌著舒緩的鋼琴曲,長長的茶歇桌上壘起好幾米高的香檳塔,酒里倒映著珠寶的華貴光芒,這樣奢華夢幻的場面,遲雪洱以前只在電視中見過。
陸熵牽著他的手一路走過去,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通道,盡頭處身穿華服的陸母看到他們,眼睛一亮,立刻打斷正在交談的貴婦,說了聲「抱歉」後,款款向他們走來。
「寶貝,你們可算是來了,可把媽媽想壞了。」
陸母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關切,抓著遲雪洱的手上下前後的打量:「聽說你年前剛又病了一場,媽媽那時在國外,也沒回來看你,現在怎麼樣了,都好全了嗎。」
這麼久了,遲雪洱還是不太能適應這種熱情,連連點頭:「都好全了,謝謝媽媽關心。」
「跟媽媽還這麼客氣。」
陸母捏捏他的臉,拉著他的手往裡面走,沿途很自然的跟人介紹說這是他們家的孩子。
雖然沒有明說,但在這樣正式的場合特意帶他出現,還有一旁跟著的陸熵,傻子也知道這個少年身份的特殊性了。
這段時間一直有流言說陸熵這個鑽石王老五偷偷結婚了,有些人根本不信,畢竟消息捂得太嚴密,而且這些年陸熵的表現也壓根不像想結婚的樣子,所以很多家裡有適齡千金的老董還是一直惦記著陸氏少奶奶的位置。
但現在看到眼前這副情形,即使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而且那個傳言中的「少奶奶」本人此刻就在他們眼前,雖然是個男人吧,但樣貌氣質一點也不在差的。
芝蘭玉樹的一個少年,身穿高定白色無尾禮服,質感上乘的緞面衣料微帶光澤感,裁剪完美的版型包裹勾勒著他年輕挺拔的身體,腰身細窄,儀態優越到一眼看上去就是從小在富裕雍容的家庭里被教養出來的矜貴少爺。
美中不足的是,這少爺似乎身體不太好,面頰蒼白如玉,眉眼間依稀透出幾分孱弱的病氣。
人群中議論的聲音不少,但圓滑的貴婦人已經上前開始跟陸母攀談誇讚了,陸母並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但是讚嘆的話卻也一句不落的照單全收了。
她就是喜歡聽別人夸遲雪洱,管他的真心還是假意,夸的她開心就好。
遲雪洱配合著在旁邊當了會吉祥物,沒多久臉就笑得又僵又麻。
陸熵在旁邊低下頭,貼近他耳邊:「累了就去旁邊歇會,不用在這杵著。」
遲雪洱放鬆一下臉部的肌肉,仰頭瞅著他,可憐巴巴的:「大家都在應酬呢,我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
一身稚氣的小少爺嘴裡說出「應酬」兩個字,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可愛新鮮了,陸熵輕挑眉頭:「忘記進來前我跟你說了什麼嗎,有你老公在呢。」
在這種場合說什麼「老公」,雖然聲音很小,其他人根本聽不到,遲雪洱還是小小的臊了一下,耳朵尖熱熱的:「別亂說。」
陸熵瞅著他白生生又透著粉的臉蛋,小扇子似的睫毛刷刷扇動,壓低嗓子:「去人少的地方歇息吧,我提前跟顧硯說好了,讓他陪你四處逛逛,那小子最擅長的就是在這種場合偷懶溜號。」
在這種全是陌生人和充滿了讓人感到窒息的金錢和欲望社交的場合,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遲雪洱心中不由一亮。
「顧硯?」
雖說是他主動提起來的,但看到遲雪洱因此雀躍期盼的神色,陸熵內心還是感到一陣不爽,默默在心裡記了顧硯一筆。
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話音剛落,遲雪洱就看到不遠處身材高挑的青年在對他招手,手裡舉著杯酒,標誌性的桃花眼風情流轉。
不是顧硯是誰。
看到這幅情形,遲雪洱在這裡更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拉拉身旁陸熵的衣袖,小聲說:「那我過去了?」
陸熵「嗯」了聲,大掌握住他後頸,在他額角親了親:「別玩得太累,等我過去找你。」
這個親吻太自然了,自然到遲雪洱自己都愣了會才反應過來這個場合做這事是不是不太合適,更不用說周圍一堆或明目張胆,或偷偷打量的那群人。
人群中果不其然響起一陣很微弱的嘰嘰喳喳聲。
陸母倒是對這個場景很滿意,看來老宋說的沒錯,這小兩口感情是越來越好了。
遲雪洱臊得不成樣子,瞪了眼表情自然,姿態遊刃有餘的男人。
可等轉身面對陸母時,又瞬間換了臉,變成乖巧可愛的小白兔。
「媽媽,我去外面透會氣,你們先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