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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熵淡淡說完,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之後也沒有再看他,轉身去了衣帽間。
陸熵難得覺得自己有些心煩意亂。
最近的他做了太多不符合自己行事準則,和違背他理智情感的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天他強行把遲雪洱從那個聚會接回來時嗎?
不對,或許是從更早便開始了。
因為這個小少爺,他變得愈發情緒化,甚至有時連他覺得對生命最有意義的工作竟也會乏味空洞了起來。
他日復一日堅固如壁壘的心臟圍牆,被這個病殃殃的,柔軟可憐,甚至連好好活著都很困難的小傢伙鑿開了一道細縫。
那道縫很小,卻向他二十多年來乾涸如沙漠的心房汩汩湧進了無窮的水源。
溫暖的,甘甜的,讓他為之飢.渴和迷戀,甚至洶湧狂熱的躁動。
陸熵向來是不喜歡理智脫離掌控的人,在他意識到遲雪洱對他來說可能不再只是單純的「協議對象」後,便已經快速切換了與他相處時的心態轉變。
這種事對他來說雖然還有些陌生,但只要時間夠久,便總會有習慣和掌控它的一天。
陸熵穿好西裝,對著鏡子裡滿是欲望和隱忍的那張臉整理衣襟,時間還很久,他有足夠的耐心,可以慢慢將小少爺誘惑進他的懷抱和牢籠之中。
拉開衣帽間的門時,卻沒想外面竟然站著人,遲雪洱力氣沒他大,一下就被帶了過去,好在陸熵反應迅速,將人一把抱到懷裡。
「怎麼站在這,有沒有碰到哪裡?」
陸熵立刻握住他的肩膀檢查。
遲雪洱搖搖頭,雙手抓緊他的胳膊,仰著腦袋看他:「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陸熵挑眉:「道什麼歉。」
遲雪洱抿抿唇:「你剛才應該有些生氣了吧。」
陸熵動作微頓,瞅著他沒有說話。
「我那麼說不是不想讓你見我的朋友,也完全沒有覺得你留在這裡會妨礙到我們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工作那麼忙,昨天已經因為我耽誤了一天沒去公司,實在沒有必要連今天也為了我白白浪費掉,不過是接待我的朋友而已,不值得你花費多餘的心思……」
遲雪洱可能有點緊張,一緊張說話就容易絮叨,他也不知道這樣講有沒有表達出重點,能不能讓陸熵明白他的想法。
說到後來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努力觀察陸熵的表情,想從他沒有溫度的眼神里讀出些內容來。
可陸熵實在是太冷靜了,冷靜到讓人根本看不出他絲毫的神態變化。
遲雪洱有些氣餒,鬆開手,心想反正他跟陸熵之間也向來如此,有誤會也好,沒誤會也罷,這些都並不會影響他們兩個之間一直以來微妙的距離和相處模式。
即使費盡心思的拉近彼此的關係又如何,都是走向既定結果的徒勞努力罷了。
「算了,剛才是我衝動了,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我不影響你上班了……唔!」
話語驀然被截斷,遲雪洱雙腳剛邁開一步,就感到胳膊上突然一疼,整個人被抱了起來,雙腳懸空的抵到身後的門板上。
「陸……」
驚呼聲只喊出一半,下一秒就被抬起臉堵住了嘴唇,陸熵親得很重,像是帶著某種發泄般的意味,強勢的侵占攪弄,一點換氣的時間和縫隙都不給他留。
被溫柔呵護慣了的遲雪洱哪受得了這種霸道,小小的口腔承受不住,沒一會就大腦缺氧呼吸困難,口水津液順著嘴角淌下來,身體軟得使不上勁,掛在陸熵腰上的雙腿也漸漸脫力地向下掉。
陸熵把他撈起來,一條手臂就可以托住他的雙腿,另一隻手卡在他的腰胯上,掌心隔著一層睡衣摸到他瘦削突出的胯骨,衣料起皺摩挲,激起遲雪洱陣陣酥軟的顫慄。
「……」
陸熵眼睛裡的欲色更深,呼出的氣息熱到發燙,低頭看著遲雪洱迷亂緋紅的面龐,嘴唇被啃咬得通紅腫脹,水痕明顯,再碰一下可能就要破了,他不忍再去蹂.躪,轉而去親他的額頭,鼻尖,耳垂。
最後似是覺得猶不解渴,又埋進他白皙的脖頸里,難耐地用牙齒在光滑的皮膚和鎖骨上輕輕咬著,有時還會冷不丁伸出舌頭舔一下。
「哈……」
遲雪洱仰著頭,雙臂緊抱著陸熵的腦袋,目光濕潤迷離地望著房頂,身體時不時因為他的動作狠狠打顫,過了電般,到處都又麻又熱。
等到一切似乎都平靜下來時,陸熵也只是靜靜抱著他不再有其他動作,遲雪洱才緩了緩情緒,紅著臉輕聲詢問:「可,可以了嗎。「
他甚至都不知道男人這突如其來的衝動起因到底是什麼。
陸熵「嗯」一聲,嗓子聽起來很啞,手掌在他後背輕撫,摸著他纖細的蝴蝶骨:「我剛才做得過分了吧,怎麼不阻止我。」
遲雪洱有些驚訝他竟然會這麼說,看來他自己也知道剛才的行為是錯誤無禮的。
明明是對自身要求嚴格,也極其自律克制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如此失控的事來。
遲雪洱低頭看著他,因為剛才的耳鬢廝磨,陸熵的頭髮被蹭得凌亂,緊蹙的眉心裡夾雜著懊悔和困惑,眼睛裡紅血絲淡了些,看著他的眼神卻只有溫柔,和壓抑在眼底深處濃烈的欲望。
遲雪洱被這個眼神看得心口一緊,呆呆地忘記將視線移開,直至一隻手撫上他的眼睛,視野完全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