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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顏清給嚇得夠嗆,摁著人坐到椅子上,又是貼額頭又是摸脖子,檢查他有沒有發燒什麼的。
嘴裡還在念叨著又該被他們家陸總嘴沒有照顧好他了。
遲雪洱拿掉他的手,虛弱地笑笑:「我沒事,就是在外面站太久有點冷到了,你給我沖杯熱咖啡吧。」
顏清狐疑地盯著他看,還是先給他沖了一杯速溶咖啡,讓他握在手裡暖身子。
他自己又拉把室友的椅子坐在遲雪洱對面,一臉正色地審他:「你給我說說怎麼回事,那個許安言到底何方神聖,他欺負你了?」
遲雪洱現在不是很想聽到這個名字,而且他特意過來找顏清也是因為有件事想問他,所以隨意敷衍了下,便主動轉移話題:「小清,你還記得上次跟我說過有個很適合度假養老的古城那件事嗎,具體位置在哪裡?」
顏清不明所以,不知道現在為什麼突然說到這個:「記得啊,那裡太好看了,我還準備以後有機會再去一趟呢。」
遲雪洱聞言頓了會,目光越過他的肩膀,靜靜望向窗外,下午的陽光很溫柔,透過玻璃曬在身上暖洋洋的,驅散了冬日裡連日來的濕霾。
「那就去吧,我跟你一起。」
第48章 48
關於許安言的事, 遲雪洱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不知他最近古怪的表現也確實引起了陸熵的在意。
應該是從陸宅宴會那次開始,當時他必須要應付那些煩人冗雜的應酬, 只得把小少爺交給顧硯照顧,變故應該就是在這段時間發生的。
是因為玻璃溫室的事嗎, 他進去之前只看到許安言正在跟遲雪洱交談, 具體說了什麼他沒有聽清,但看當時遲雪洱很難看的臉色,也能猜出許安言沒說什麼好話。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並不記得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之間曾經有過什麼交集。
這麼久以來的相處, 陸熵大概了解遲雪洱是什麼性格類型,看似脆弱,容易被外界擺布,但骨子裡卻一直有著穩定的內核, 他好像永遠不會因為外界事物產生太多情感波動,有時候甚至過於冷淡平靜了,像游離於這個世界的邊緣人。
陸熵曾經不止一次覺得這小少爺身體裡是不是住著另外一個人格,一個比他外表看起來更成熟, 更容易脫離規則和束縛的自由靈魂。
也正因為他的這種性格, 讓他看起來永遠是淡淡的, 什麼都喜歡忍著,沒有傾訴欲,看似對什麼都無欲無求。
對這種人,如果是以前的陸熵, 可能根本不會, 也懶得花時間去探索了解,但現在的他卻做不到。
做不到對遲雪洱置之不理, 做不到他好像對自己的予取予求毫無原則的放任,但實際卻從沒有交付任何真心。
想到這裡,陸熵摩挲戒指的手指不禁用力摁下去,指骨微微泛白,黑沉的雙眸也幽幽無光。
林修在旁邊匯報完工作安排,卻沒有得到老闆的回應,瞥一眼旁邊座椅中的身影,繼續說:「陸總,去M國的機票已經都定好了,如果沒有其他特殊情況,明天就可以出發。」
陸熵這才有了反應,沉聲問:「不能往後推遲了嗎。」
林修:「這是近期所有工作中緊急重要程度最高的,也是年前最後一次出差,好在不會花費太多時間,如果處理得順利的話,只需要一周左右就可以結束。」
陸熵聽後沉吟須臾,身體後仰進寬大的椅背中,抬眸朝他看過來:「林修,這次出差回來後立刻去查下許安言。」
林修:「許少?」
這個許家的少爺他也有所耳聞,據說最近剛剛回國,雖然有傳聞說以前他跟陸熵關係匪淺,但那畢竟也是很久以前的傳言,這次他回國也並沒有特意來見陸熵,陸熵更是絲毫不曾表現出對這位許少回國的興趣。
而且,如果他們自幼相識的傳聞是真的,那陸熵對許安言的了解肯定比他要深,所以林修其實不太明白要查的方向。
陸熵微閉上眼,冷峻的面龐上有些灰色的倦意:「查一下他有沒有私下跟遲雪洱接觸過,還有他回國後都接手了哪方面的工作。」
聽到「遲雪洱」的名字,林修便瞬間明白了陸熵的意思,頷首道:「是。」
陸熵又要出差這件事當天便傳到了別墅里,遲雪洱聽後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下午雖然已經定好要出走的計劃,但是還沒想好怎麼跟陸熵解釋他突然要外出的理由。
如果被陸熵知道,以他的過度保護和控制欲,肯定不會輕易放自己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而且他已經跟顏清約好了周末去那座古城看看,雖然還不確定真的要定居,但去考察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萬事俱備,又剛好趕上陸熵要出差,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冥冥註定。
晚上回到別墅,意外地看到陸熵竟然已經在客廳了,好像也是剛回來,背對著他,在沙發前脫身上的大衣,水晶燈的燈光投落,給他修長挺拔的身形勾勒出一圈光暈,朦朦朧朧的,像是存在在虛幻中的泡影。
雖然早上才剛分別而已,可此刻望著他的背影,遲雪洱卻莫名有種很久不見的懷念感。
陸熵將外套隨手扔下,正在解西裝扣子時,腰間卻突然環上一雙手臂,頓了頓,低頭朝下看。
「回來了,怎麼不叫我。」
遲雪洱埋在他寬闊的背上,發出的聲音也悶悶的:「是你自己現在警覺力下降了,以前明明我剛踏進玄關你就會立刻察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