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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滿:……。
我剛醒你就跟我說這個,能先給來口水緩衝一下嗎?
不過,這也讓凌滿想起昏迷前手臂的模樣,隨即蹙緊了眉頭,突然慶幸自己不是左撇子,不對……
【小巴,我的手臂要廢了?】
【你不是更應該慶幸小命還在嗎?】
「阿滿,謝謝你救了阿樹。」阿玲抹去眼中的淚,真心實意的道謝。
凌滿嗓子乾的厲害,只能嗯了一聲,便感覺到有人輕輕的從身後將他攬了起來,「先喝點水,一會兒就有肉吃了。」
凌滿顧不得分辨聲音,急不可待的將大葉子裡的水喝了個乾淨,嗓子舒服了。
這下坐了起來,火堆旁幾乎一整山洞人全都滿眼感激的看著他。
尤其是跪在他身邊的阿樹,眼睛都哭腫了,留著一條縫隙看人。
這種情況,他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才好?
「那個……」
「阿滿,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們大河部落不會拋棄任何一個獸人。」半蹲著的勇虎忽然站起來,右手握拳用力的敲擊了兩下胸口。
他這一帶頭,山洞裡的人呼啦啦全都一下站起來,動作整齊劃一的敲擊胸口,齊聲叫道:「不放棄、不拋棄。」
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整個山洞都被撼動了幾分。
凌滿怔然,久久不能回神,下意識的嗯了一聲。隨後垂下眼帘,看到了自己的左臂——骨頭應該按回去了吧。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醫藥水平怎麼樣,起碼他是沒感覺到疼的,證明老太太還真有兩把刷子。
凌滿醒了,大家都鬆了口氣,只要人活著比什麼都強,一個個這才露出放鬆的表情,趕緊通知洞外的獸人把新捕到的獵物放血。
老太太心疼的摸摸凌滿毫無血色的臉蛋,眼淚便又順著皺紋流了出來。
「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阿滿的。」阿玲的話不僅是安慰,還是承諾。
凌滿真見不得老人家哭,勾了勾唇角,「我沒事,都不疼,就是我這骨頭給按回原處了嗎?」
阿玲忙不迭的點頭,「骨頭接上了,外傷好了以後看不出變化,就是以後使不上力氣。」
接上就行,「麻煩你給我弄兩塊直直的薄木板,長度就比我的手臂短兩個拳頭。」凌滿說完,心裡無限感慨:傷筋動骨一百天啊一百天!上夾板的麻煩日子也要開始了。
身邊幾人聽不懂凌滿的用意,勇還是自告奮勇的去了。
洞口有人喊了一聲阿樹。
阿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跑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個用石頭碗裝的鮮血。
凌滿一看見石碗裡的東西,臉色更白了,滿臉的拒絕。
別是他心裡的那個意思吧?
阿玲主動接過石碗,一點沒瞧見凌滿眼中強烈的抗拒,「這可是炎單獨去獵來的有角獸,最補血了,趁熱趕緊喝了。」
wft?
凌滿縮著脖子使勁往後仰,奈何背靠的胸膛力量雄厚,根本頂不動。
「拿走,拿走,我不喝。」
阿玲頓了頓,疑惑的看著滿臉寫滿抗拒的凌滿,隨後便瞧見了他身後黑了臉的炎。
「阿滿,聽話啊,喝了你的傷好的快。」老太太擦掉淚,趕緊軟聲的勸。血涼了就沒效果了。
「不喝不喝。」只有能動的腦袋使勁搖成撥浪鼓。
「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己喝,二,我幫你。」凌滿頭頂上忽然壓下一句沉甸甸的話。
凌滿身體本能的一驚,好傢夥,原來他一直靠在炎豹身上,難怪頂不動。
「不喝!愛誰誰喝,老子就不喝。」他又不是真正的原始人,就不喝。
「呵……」
凌滿剛想噴一句你呵毛呵,就見一隻大手罩上臉,精準的捏上了他的鼻子,嘴巴自然張開,那一碗溫熱的東西便在睜圓了眼睛底下灌了下去。
動作一氣呵成,百分百完成度。
凌滿滿嘴的腥味噁心不行,一陣陣心裡反胃,卻又嘔不出來,只得咬牙切齒:「乾的漂亮。」
「我當是你的讚美了。」炎豹一手將空碗遞給了阿樹,用另一隻曾捏著鼻子的指腹抹掉了殘留在凌滿唇邊的血痕,然後才將人託付給阿玲,正面對上凌滿,觀察他的臉色。
「呸!」若說凌滿原來對炎豹是真無仇無怨,看他頂多是倒霉蛋。如今可真被他這一番操作給記恨上了。
炎豹不以為意的彈了下凌滿的腦門,唇邊揚起了好看的弧度,「氣色好多了。」
凌滿沒好氣的別開臉,就看見阿玲捂著嘴巴噗嗤噗嗤的笑。
有什麼好笑的,莫名其妙。
炎豹揉了下凌滿的頭髮,倒是什麼沒再說,逕自離開了。凌滿不忘朝他背影狠瞪了幾眼,解解氣。
「你別生炎的氣,我們聽見阿樹的求救,趕過來就看見那條臭蛇卷著你往高處竄,炎已經因為沒能照顧到你,害你受傷自責的不行,你醒來之前臉色可難看了。」阿玲扶著凌滿的讓他靠著自己更舒服些。
可凌滿卻彆扭的不行,就讓她幫他移到石壁上靠著。
嗯,沒有柔軟的胸脯,果然得勁多了。
阿玲根本沒多想,見凌滿眉梢舒展,便繼續往下說。
而老太太也擔憂凌滿對炎豹的態度不好,還時不時在旁邊捧個哏。
老太太心思昭然若揭,根本不需要猜,搞得凌滿像是看了一場表揚炎豹的相聲專場了似的,還怪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