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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邵陽曾言:“這冬寄先生的畫作,千金難買,還流傳於世的不過十幅,也不知另外的九幅如今在何處?”
想到這裡,慕梓寒就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也不知被開採了多少。”
周璟語氣輕蔑:“便是開採了,孤也能讓他悉數吐出來。”
他這可不是為了處置貪官污吏。
而是上報朝廷前昧下幾成,私庫又能增加一筆收入,周璟自然是願意去費心的。
明明到了該歇息的時辰,可兩個人都格外精神。
寂七從外面快步而來:“爺,馬已備好。”
周璟淡淡應一聲。
他朝寂七抬手,寂七連忙將手中輿圖送過去。
周璟攤開看了眼路線,又扔了回去。對著邊上等不及的小姑娘道。
“走吧。”
慕梓寒歡喜的點了一下頭。
她很輕的嘟嚷一聲:“一座金礦竟然都能被瞞的嚴嚴實實,這任知府還是有些本事的。”
周璟不太喜歡聽她嘴裡誇人。
女的不行,男的更不行。
別說別人了,每次聽到她說慕衍好,周璟聽著都刺耳。
“那裡荒無人煙,途經之地有一座亂葬崗。百姓嫌晦氣,更怕陰氣重。沒有人會過去。”
慕梓寒覺得有道理,她下意識的點頭。
“難怪,原來是亂……”
她驀地沒聲了。
臉上的歡喜也逐步褪去。
像是在消化,她異常艱難的動了動唇。
“亂葬崗?”
周璟見慣了血腥場面,在他看來,死人哪裡有活人可怖?在死人堆里他都能安安穩穩的睡一宿。還真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他用自己的思維套在慕梓寒的思維上,只以為她是沒見過,所以產生好奇。
瘋批,自然願意給她科普。
“早些年瘟疫死的,天災死的,人數太多不好處置,便草草埋葬一處,時間長了屍體腐爛,空氣瀰漫著惡臭,到後來到遍地白骨,也就有了亂葬崗,久而久之,許多沒名沒姓餓死的乞丐,牢獄中病死的,受死刑的罪犯,被顯貴處死的家僕都會扔到亂葬崗。”
慕梓寒有點不太好。
她甚至後背有點發冷。
“我聽說,那種陰氣重的地兒,夜裡都能聽到孩童哭啼。”
周璟嗤之以鼻:“人都死了,難不成還能從土裡爬出來?”
“不過是夜裡風大,卷的樹葉沙沙作響,又有野貓作祟罷了。”
慕梓寒沒有被安慰到,反倒更不好了。
“殿下就不怕嗎?”
周璟輕飄飄:“孤本就罪孽纏身。”
真有厲鬼,看到他都得跑。
說到這裡,他不免又陰陽怪氣,捧高踩低道:“不過,也不是誰都像孤這般。”
“楚小王爺就……”
他語氣慢悠悠的,嬌弱的很:“也不是孤貶低他,實在說出來都替他害臊。”
前些年,楚哲成以為,邵陽看上慕衍,只是仰慕能浴血奮戰的少年英雄。
他便以為自己能取而代之。
可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不容易磨的楚王同意,去了軍營歷練。
三天後,曬黑一圈。
這是他引以為傲的臉!
非但沒得到邵陽半點青睞,還被嘲笑了!
然後他發現更恐怖的一件事,都是風吹日曬,可他比慕衍黑!
他含淚放棄了。
“楚哲成就選擇了壯膽,去了一趟,回來後,就發了高燒。”
周璟:“聽說夢魘了好幾宿,再見他時人都瘦了一圈,見誰都說亂葬崗里有鬼。”
慕梓寒本來聽八卦聽的很愉快,可周璟最後一句,又讓她沉默了。
周璟拉踩後,朝她伸手:“孤想,你定然是比他有出息的。”
慕梓寒:……
不。
說著,周璟想到了什麼,口吻愉悅:“等到了那裡,孤挖一個頭骨出來給你瞧瞧。”
瘋批真的特別愛:“孤看你那些首飾有金銀,有翡翠,有瑪瑙,琥珀,還有象牙做的梳子,就是不全,回頭用骨頭做根簪子,也是不錯的。”
她慢吞吞道:“不……了。”
慕梓寒想到人骨簪,就打了個寒顫。
她不知道周璟怎麼能有這麼可怖的想法,偏偏他不像說笑,而是很認真的問她意見。
周璟並非謙謙君子,他是陰暗的,扭曲的。
他將人性看的極透,更睚眥必報。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會在慕梓寒夜裡說冷的時候,將她小心翼翼攏在懷裡,給她暖身。
這幾次藥浴,明明疼痛的青筋暴起,還會指尖戳她的臉說:“嬌氣包倒是會哭,把眼淚收收。怪讓人心疼。”
一出生,就受萬千矚目,他被迫成長,扭轉乾坤,護住皇后和邵陽,忍常人之不能忍。
這期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慕梓寒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柔軟。
周璟就不能理解。
慕梓寒連他都不怕,都敢給他甩臉色,怎麼去死人堆都不敢去?
就聽小姑娘細聲細氣的問。
“殿下是想把我嚇死了,重新再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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