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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時險些沒拿穩藥,他猛的掉頭回去。
寂七風塵僕僕過來,打算稟報糧食的事。
“這是殿下的藥?我一併拿進去。”
“你不怕死你就進去!”
蒙時:“殿下反正不想好全,多喝一頓少喝一頓也沒什麼。”
寂七一聽這話,沒再堅持。
“那些糧食,你們打算怎麼處置?”
寂七冷漠:“少打聽。”
“好歹我也是殿下身邊的人!”
嘴巴該嚴的時候他可是比誰都嚴。
“殿下。”
寂七忽而請安。
就見該在拔步床上的人,這會兒沒有骨頭似的靠著門。
他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了。
周璟沒有情緒的幽幽出聲。
“糧食讓手底下的人出面高價賣給周煜。蒙時,你還要知道什麼?”
蒙時哪敢問什麼,當下裝傻充愣。
然而,周璟臉上卻有了濃郁的笑容,他施恩說:“瞧他剛剛那六神無主快哭了的表情,到底是錦衣玉食從來沒吃過苦的。遇著事就知道裝可憐,孤這種好皇兄,哪裡看的了這個。”
有病啊,搶來又賣出去!
“賣……賣多少?”
寂七在身後比了個數。
蒙時:???
多……少?
你個瘋子怎麼不去搶!
“這麼多銀子,二皇子哪裡拿得出來?”
周璟抬頭去看蒼穹。
像他這種人,是在刀尖上謀生的,
在官場上,尤其為了那把龍椅。銀子是小事,糧食一事鬧大了得了個德不配位的蠢貨的名號是大事。
他相當惡劣:“周煜的母妃熹貴妃就這麼一個兒子,周煜的外祖熹家,姨母康家,想想法子總能湊夠的。”
明白了,周煜簡直就是個冤大頭。
周璟去看寂七。
“人呢?”
“押去了地室。”
“孤去瞧瞧。”
書房藏著一條通道,直接連通地室。
周璟過去時,他要見的人早就五花大綁,披頭散髮的,身上的藍衣也在打鬥中弄的破破爛爛。
那人奄奄一息,偏偏又留著最後一口氣,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得。
一入內,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周璟面不改色。
地室昏暗,只有壁燈發著微弱的燈光。牆壁上除了壁燈,就是各種刑具。甲兵、斧鉞、刀鋸、鑽鑿、鞭撲……
應有盡有。
寂七搬來一張椅子。
周璟隨意拿了一把鷹嘴鉤刀,形如彎鐮。這種刑具在戰場上也經常用,捅進身體,猛的一割就能撕開一大口子。
鉤刀被磨的鋒利。
周璟輕輕一划,指腹就刮出一道血痕。
其實仔細看,他的血並沒有尋常人那樣鮮艷反而有些暗淡。這是服用藥物後的原因。
周璟把手湊到唇角,輕吮。他坐下,然後撐著下巴,眼睛半眯著。
寂七冷著臉:“說,為何背叛殿下?”
隨著他說話,匕首也一寸寸一凌遲的慢動作刺入藍衣人的腹部。
“有本事你殺了我!”
藍衣人姓魏,單名一個字,明。
魏明是周璟手下的二把手。
“你投靠了誰?”
寂七眼裡的殺意怎麼也藏不住。
“二皇子?太后?還是誰?”
魏明疼得抽搐,卻一個字也不透露。
“魏明,殿下待你不薄!”
“不薄?”
魏明猛的大笑,眼角摻著血和淚:“他這種只會落進下石的宵小,憑什麼要我效忠!”
“當初,我妻子明明可以不死的,是他不顧我苦苦哀求一劍射死了她!”
寂七皺眉:“說了多少回了,那是前朝餘孽,她接近你目的本就不純,為的就是殺害太子。”
他到底念在這麼多年的手足之情,手下動作停了下來。
“魏明,你若交代了,我向殿下求情,看在你這些年盡心盡力的份上,饒你一命。”
魏明卻是狂笑:“饒我?”
“他一個冒牌貨,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還真以為自己血統純正了?”
寂七心下大駭,這種事,魏明怎麼可以提。
‘啪嗒’的一聲,周璟手裡的鷹嘴鉤刀脫落。
他停頓片刻,像是才回過神來。
他溫柔說:“再說一次。”
魏明知道周璟的手段,有過片刻的畏懼,最後選擇別過頭。
只聽一聲冷笑。
周璟一腳踢開鷹嘴鉤刀,大步朝魏明而去。
他一靠近,寂七連忙退開。
“我讓你再說一次。”
周璟轉動刀柄,攪動血肉。
這種痛可比剛才強烈了數倍。魏明疼得要死。
“周璟,你不如殺了我!”
周璟哪裡能讓他如願。
“你早就暴露了,孤給過你三次機會。”
他動作很慢,說的也慢。
“第一次,是在邊境。孤曾問你,可對許靜的事,對孤生有怨懟。”
許靜就是魏明的妻子。
“你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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