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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父親死了,淮郡主理應守三年的孝,可二皇子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如何能等啊,紅白到底相衝,只怕婚事……。”
“這種不要臉的父親,何必守喪?聽說驛站那張床可大,很多人的都不嫌堵塞,其餘的人還算是含蓄,只有這淮南侯的和那丹國太子當晚動靜可大了,聲音不堪入耳的很!”
“那嬤嬤年紀大都要當丹國太子的祖母了,太后竟然不賜個年輕貌美的,可見丹國太子口味重。”
“如此之人,只怕都得了髒病,竟然敢肖想公主?呸!誰不知咱們的皇上最疼長公主了!如何願意讓她受委屈啊。”
總之,朱舜很成功。
雖然這件事聽著很荒唐,只要有腦子的都會覺得不對勁。
可人啊,往往在八卦面前願意蒙蔽雙眼,忽略事實。
往往越荒謬的,越讓他們津津樂道。
————
澄園。
蒙時頭重腳輕的從藥房出來,光是針灸,他就在慕衍身上下了幾百針,這會兒眼睛受不住全是血絲,手腕也在抽筋。
這幾個療程下來,慕衍情況說好也不算好,說差也算不得差。但過程相當兇險,誰都不敢預測下一秒會如何,可他毅力真的……
蒙時在他身上看到了周璟的影子。
但凡有一點點希望,即便痛不欲生,每次疼的崩潰抽搐,竟然還在渴望求生。
這幾日,慕衍一直昏昏沉沉,沒有多大意識,每日灌藥還有各種滋補的湯,這樣下去可不行。
蒙時咬咬牙,下針讓人醒了。
這幾日他累壞了,已經撐不下去,去了隔壁,上了床,倒頭就睡。
藥房內,慕梓寒正餵慕衍喝粥。她眼睛紅紅的,小心翼翼的餵著,就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這粥是用燉了一上午的老母雞和大骨的湯做底料,又加了些藥材熬了許久。
慕衍面色虛白無力,他其實沒什麼胃口,渾身都不舒服,靈魂都在撕扯,但很清楚,吃不下也得咽下去。
他目光格外溫柔的看著小姑娘。
張嘴動了動,發不出聲,可慕梓寒卻從唇形辨別出來。
——答應解了毒帶你去阿娘墳前上香,哥哥不食言。
慕梓寒鼻音很重。
“阿娘若是知道哥哥好了,在天上也是欣慰的。”
不遠處周璟冷冷淡淡的看著。
“哭什麼,不然……”
周茶茶語氣幽幽:“哥哥還以為我虐待你了呢。”
慕衍:……
慕梓寒一本正經,很嚴肅道:“哥哥不會的,他最講理了,”
最?
瘋批就不講理嗎?
周璟困惑的歪了一下頭。
畢竟,寂七前面挖出來腐爛的屍體,周璟都讓他重新埋進去了呢。
他重病在身,出不得門,還是一如既往仁善的讓人去妙隱寺請了得道高僧過去驛站,念經為亡者超度。
如今,誰提起他不道一句‘大善’。
嗯,人是他殺的,周璟也料理後事了。
可見他是有始有終的人!
瘋批的思維顯然和正常人不同。
他嘖了一聲,懶得和病秧子爭。
躺回靠椅上。
他對那些紙兔子怪有執念的,之前被雨打濕,掉落一地時,周璟嘴裡不說,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也就讓人尋了些不怕打濕的疊紙,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透光的很。
燈光下,多了層暖色。
他掀開眼皮,手指修長的疊著,可疊出來的就很醜。
正如,雕刻那樣笨拙。
周璟看著像是豬一樣的兔子,冷著臉,直接捏扁。他心不在焉的去瞥右前方兄妹倆的溫馨場景。
就覺得挺刺眼。
正要陰陽怪氣一下,誰曾想慕衍對上他的眼,毫無心理負擔的細嚼慢咽。嘴角帶笑,用唇語道:“殿下也講理的。”
這不就是廢話嗎!
天下誰不知道?
周璟嗤之以鼻。
慕梓寒沉默了一下,忽略身後的目光灼灼,她在慕衍面前最不擅長撒謊,很老實又小聲道:“那……就不好說了。”
周璟擰眉。
慕衍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喉嚨湧上腥甜,他吐出一口烏黑烏黑的血來。
這下輪到周璟笑了。
他站起身子,懶洋洋走過去。
“怎麼就吐血了,真讓人焦心。”
他嘴裡這麼說,卻站在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
慕梓寒手忙腳亂的給他擦血。等擦好了,順手將粥碗遞到周璟手裡,讓他幫著拿,自己則去屏風外倒些熱水,讓哥哥漱口。
她一走,周璟掃了慕衍一眼。
“解毒還有不少日子,可能撐過去?”
周璟涼涼的:“看你沒缺胳膊少腿的,怎麼就還要讓人餵。”
“我覺得,哥哥能自己吃。”
他這一聲又一聲哥哥,叫的慕衍雞皮疙瘩掉一地。
慕衍氣音道:“慚愧。”
周璟看他氣定神閒的樣就沒好氣,瘋批說的話,也沒一句是人話,故意刺他:“算了,我也不和哥哥計較,畢竟下次能不能醒過來都不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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