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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廚房的人,就連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都染上愁容。
總覺得公主心情不佳。
可公主在她們面前卻都是嘴角帶笑。看不出有半點破綻。
邵陽正拿著剪子裁剪盆栽,問皇后宮裡送糕點過來的嬤嬤。
“這些時日我不曾入宮,母后可好?”
“娘娘一切都好。”
邵陽笑:“那人可安分?”
她雖不曾指名道姓,可嬤嬤也知道說的是誰。
“自熹貴妃得了恩典歸家省親後,多半是熹老太爺提點了她,這段時日倒安分的很,沒出么蛾子。”
邵陽冷笑一聲。
省親誰都能。
只有皇后,娘家都沒了,別說省親,這些年更不像她和阿弟出宮隨意,竟是連外祖他們墳前上柱香的機會都沒有。
見她不再問話,嬤嬤這才請安辭去。
邵陽在她走後,又看了眼盆栽,心靜不下來,如何看都不滿意。
她目光沉沉。
這次驛站的事,她一直留意。
很明顯是查到了什麼,刑部和大理寺卻紛紛緘默不語,也不知父皇是怎麼和魯熾交代的,總之回了宮後大發雷霆。
誰也不敢過問。
便是顧太傅進宮面聖,端漠皇卻連面都沒露。直接讓人把太傅送了回去。
邵陽眉心緊鎖,她疑心此事和那些曾毒殺周璟的黑衣人有關,總是忍不住去用最壞的心思去揣測。
揣測她的……生父。
端漠皇從頭到尾到底在扮演什麼角色。
邵陽不知。
可她總覺得刀懸在空中,隨時能砍下來。很是不安。
為此,她將身邊會武的,有周璟派到她身邊伺候的還有她信得過的人全都派出去調查和跟蹤。
“公主!”
有宮女匆匆從外而來。
這是邵陽派去澄園問周璟病情的。
她不免心下一咯噔。
“怎麼了?”
宮女喘著氣:“淮南侯爵府……”
“被抄家的事方才嬤嬤來同我說了一嘴,淮家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瞧著一家子都不是好的,淮南侯是死了不錯,可禍及家人誰也逃不了,家眷不是問斬,便是流放。總歸是提一嘴都晦氣,有什麼可說的?”
“不,婢女是說太子妃。”
宮女急急道:“喜公公說,太子妃去了淮家弔唁。”
邵陽納悶:“她那個軟性子,上回去淮家參宴做客便緊張得不行,這……好端端又去淮家做甚?參加的是喪宴又不是喜宴。”
“是……”
婢女躊躇。
“說!”
“喜公公說是殿下逼著太子妃去的。”
邵陽:??
“奴婢回來時特地去打聽了,聽說淮家出事後太子妃都沒從正門出來,最後是悄悄從後門走的。只怕是被殿下傷著了。”
邵陽覺得,沒準慕梓寒還哭了。
那種嬌嬌軟軟的小姑娘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
這已經是第幾回,周璟為了周煜而忽視慕梓寒了?
邵陽脾氣不好,她想,若她是慕梓寒,別說去淮家了,只怕要和周璟和離。
她真是為這個弟弟操碎了心。
邵陽沉沉:“去澄園!”
她一聲令下,馬車很快在公主府外等候,邵陽被扶入車廂坐下。
昨兒沒休息好,邵陽眼底流露出些許憔悴。馬車搖搖晃晃,她都要睡著了。
街道上頑童嬉戲間將鞭炮扔出去,噼里啪啦的響著。
馬兒受驚,脖子拼命往後仰,前蹄高高揚起。
車夫驚慌,卻如何也安撫不住。
“公主,馬兒失控了。”
馬車劇烈搖晃,邵陽一個趔趄,要不是手疾眼快抓著窗子得栽倒。
“閃開!快閃開!”
有人急急吼。
很快人群尖叫,四處跑開。
就在這時,一群嘴裡嘰里咕嚕說著話的人從酒樓出來。
魯熾吃飽喝足,就撞上了這種事。
丹國是馬背上的國家,擅長騎馬更擅長馴馬。他們那裡的人長的粗獷,用丹語說話仗著外人聽不懂也就很粗俗。
使臣一:“整條街都不見能降服馬的人,一個個只會嚇的逃竄,這裡的人可真弱。”
使臣二:“先帝重文輕武,如今的端漠皇倒有意提拔武將改變局面,他們的太子就不說了,早些年那個年輕武將叫做慕衍的可從沒打過敗仗,在邊境時便讓人聞風喪膽的很。如今可不都……一個個廢了。”
使臣三笑:“他們皇朝的人都說我們虎視眈眈不安好心,可也要他們自己人不給自己人身上捅一刀啊,當初的斷鼎還是向咱們皇上要的。”
魯熾對此也很鄙視。
“那就是個卑鄙小人。”
他懶得再看。
畢竟馬車裡的人,他又不認識。
最好馬兒多踩死幾個百姓才好呢。
這時,馬車從他這邊跑過。
他視線定住,只見那緊緊扒著車窗的手又白又嫩,指若蔥根。
指甲上被修剪的很漂亮,還塗著正紅色的蔻丹。
風吹起車簾一角,裡面女子的側顏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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