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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寒沉默了一下:“你是怎麼做到的?”
“屬下在二當家面前嚼舌根。誇他的英武絕不比大當家差,要是沒人壓著,也能施展拳腳,屬下還會挑撥離間。”
“他聽多了也就信了。”
“不瞞太子妃,外頭都說寨主夫人最得大當家喜愛,可大當家也是防著她的,整個寨子裡,他最信任只有二當家了。”
沒有二當家,要除大當家絕非易事。
“等將寨子裡的匪殺個乾淨,這龍嘯山離京城近,搜集情報也快。咱們那些影衛原先一直在江南,避人耳目到底不容易,如今能安頓在寨子裡,無人生疑,日後用山匪的名頭行事也方便。”
慕梓寒:??嗯??
這也……太大膽了吧。
方便什麼?
嗯,今日看熹老太爺不爽快,轉頭用土匪的名義把人了結了?
官府不敢管,朝廷還管不了。
她長長的吞吐一口氣,壓驚。
這是要造反吧。
小姑娘慢吞吞的朝里走去。腳步一重一輕,好似落不到實處。
“太子妃,裡頭……”
“我去看看,不必和他說。”
譚洲也就沒在勸了。
因為此地空曠,地牢回音也大,慕梓寒越往裡走,將裡面的說話聲聽了個徹底,她腳步一頓。
“你這是做甚?”
是秀秀的聲音,她奪過簪子,目光沉沉看向角落前頭還在哭念著阿娘的姑娘:“你想毀容?”
“做什麼蠢事?你以為你的臉毀了,那些畜生就能放過你?若是有用的話,我何至於此?”
許敏看著這一幕,眼裡划過譏諷。
自從得知她的兒子死了的,她都要瘋了。
“你倒是心善,自己都深陷泥潭,還不忘去拉別人。”
她突然笑了,可笑著笑著眼淚滑下來。
要毀容的姑娘大哭:“離開不成,毀容不成,那我……那我豈不是要認命?”
“即是如此,我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秀秀氣:“你!”
外頭傳來了腳步聲,由遠而近。
所有的人面色大變。
順著昏暗的燈光,慕梓寒率先走了進去。
入目所及之處,皆是惶恐的臉,以及他們的傷痕累累。
而牆上掛著的都是泛著寒光,沾著血的刑具,慕梓寒即便早有準備,可眸光還是一顫。
慕梓寒朝角落心如死灰的姑娘走去。
她蹲下來,眸色溫柔。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阿娘還在家裡等著你回去。”
“做錯事的不是你,無辜的卻是你,你憑什麼死?”
許是的聲音太過溫柔,姑娘情緒被安撫下來,她愣愣開口:“可……可若失了清白……”
秀秀的眸光黯淡下去。
慕梓寒的聲音卻傳來。
“那又如何?還有什麼比命重要,初心不變,你們坦坦蕩蕩照樣是好人家的女兒。”
第255章 世道不容你們,是世道錯了,不是你們錯了
地牢在寨子最東側,聽不到外頭的半點廝殺聲。
壁燈發著微弱的燈光,很暗。
“我知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一但有了髒點,父母兄妹會被指指點點,祖上會蒙羞,會難以再談婚嫁,一家上下脊梁骨抬不起頭。”
她微微站直身子,去看秀秀,去看許敏,再去看周圍的人。
“這世道下,女子總要低上一頭。出嫁前就有重重枷鎖,出嫁後得孝順公婆,伺候丈夫,生兒育女綿延子嗣,還要給他納妾,做的再好,但只要有半點差池,就會被斥不溫順恭敬,不賢良淑德。”
“我從不覺得女子就活該低人一等了。”
她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話說的容易,可做起來難,很多男子都不如你們。如今世道不容你們,是世道錯了,不是你們錯了。”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慕梓寒沒再說話。
能不能聽進去,還得看她們自己。
說多了,只怕會起反作用。
譚洲安靜的站在她邊上。
很多人因他在,變得拘束,反倒是秀秀,一下子看向譚洲一下子又看慕梓寒。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平時比土匪還狠的譚洲,怎麼在慕梓寒面前有些狗腿。還低聲問她站的累不累,可要搬椅子過來?
因譚洲和二當家走的很近,秀秀見過他很多回。
她是知道這個人很可怕的。
可就是這麼個可怕的人,在寨子裡從不碰女人。很多土匪私下都說他傲,看不上這些胭脂俗粉。
可秀秀就覺得譚洲和別人有些不一樣。
至少有一回,一個上了年紀阿婆摔倒,所有土匪都在邊上譏諷,還要上前踹一腳,譚洲走過去,直接將動手的人踢翻在地,再把阿婆扶起來。
當時二當家得知此事,便笑話譚洲婦人之仁。
可潭州卻悲痛道:“二當家不知,我看到那老婦人,就像看到了我的祖母,她老人家下葬我都沒去墳前磕過頭。”
二當家就問了一句:“怎會如此?”
“我出不來啊,當時在牢里蹲著呢。這不是家人都死光了,我越獄出來,衙門還通緝我,那些衙役天天在我家門口巡邏,我無處可去就來投奔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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