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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女子柔軟的手覆了上去。她憂心的看向周璟。
“夫君可是哪裡不適?”
周璟將鋪天蓋地的恨意嚼碎了往肚子裡咽。
他蒼白的唇動了動:“無礙。”
他閉了閉眼,待睜開時,一片清明。
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從那些跪著的身上划過。
“寨子如今由我接手。”
瘋批能眼不眨的給自己捅一刀,如何會對在意以外的人產生憐憫?
他口吻冷漠:“你們百餘人回去,定會遭來禍端,我又如何會放你們出去?”
鐵匠忙道:“我們定不會提及龍嘯山分毫,我願發誓,若說一個字,定天打雷……”
周家嗤笑:“我不信你們。”
這麼多的人,即便一個個嘴都嚴實,可他們家裡人不說嗎?街坊四鄰不說嗎?
但凡龍嘯山異動的事傳出去,周璟這些年的心血可不都白費了?
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全都急紅了眼。
周璟翻看著名冊。
他殺人如麻,卻不是劊子手,從不動無辜的人。
他懨懨的撂下話。
“不會再有人苛待你們,也不會有人強迫你們做事,李振那些噁心的規矩和見不得人的骯髒腌臢事,不會再發生。”
“除了不許你們下山,平日不會有多過管制,當然,你們也別生不該有的心思,我可比你們那兩個死了的當家,還要狠。”
“年邁者,無需再做苦力。”
周璟沒好氣:“我這個人斤斤計較,不願占人便宜,也不願讓別人占我便宜。在我這裡吃白食絕無可能,但也不白費你們力氣,燒飯,洗衣,縫補,開耕種田你們只要做活……”
說著,周璟一頓。
“如今奴僕月例幾何?”
他不管這些,也就不大清楚。
鐵匠茫然:“尋常婦人去大戶人家縫補衣物,漿洗衣服幾吊錢。碼頭搬運貨物,辛苦一日,也許就得幾文。我累死累活做鐵匠,也算門營生了。到手也就半兩。”
勞動力低下,窮人往往吃不飽飯。
周璟明白了。
慕梓寒道:“那每月就給一兩。人人有份,只要你們老實,不添麻煩,就不會虧待。逢年過節還有賞銀。”
也算是補償了。
所有人心裡打起了算盤。
一年就是十二兩。
可怕的驚人數字。
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而那些女子有了錢,找個不認識她們的地方,買房,買田,便是不嫁人,也能重新開始。
周璟嫌這裡髒,又嫌這裡味道不好聞。嬌嬌臉色很不好看。
他想慕梓寒那麼嬌氣,一定忍受不了。得帶她早點離開。
“最多不過三年,待我事成,自會有人送你們回去。”
周璟現在身份並未透露,但事成後,總有一天瞞不住。
瘋批還是很在意他的人設的。
所以,他壓著不耐,特別有人情味:“至於那些這些孩子,你們若是不想和孩子分開的,屆時可帶著他們離開自尋去處。若是不願,我會送去慈幼局那邊收養。”
有孩子的婦人面露掙扎。
孩子是山匪逼她們生的,並非她們所願,更是她們的恥辱。
周璟讓寂七去處理這些,他懶懶散散起身。
“行了,走了。”
慕梓寒:“夫君。”
她看向秀秀,又看向角落的那個姑娘。
“可否派人去尋秀秀的婆母和孩子,至少看看如今可還活著,還有那姑娘的母親患有眼疾,就她一個女兒,不如接過來。寨子大,自是住的下的。”
這是小事。
他允了,帶著慕梓寒出去,外頭的屍體已經被影衛搬走,地面已沖洗乾淨。可空氣的血腥騙不了人。
慕梓寒一路都很少話。
周璟抱著她上了馬。
慕梓寒靠在他懷裡。突然悶悶道。
“我曾聽我表妹提及,她曾有個關係密切手帕交,家裡是賣酒的,那女子父親去的早,家裡一切由母親操持。”
“窮苦人家日子艱難,她母親新寡,為了生計,也不得不拋頭露面。好在有一門釀酒的好手藝。”
周璟順手她話回應:“然後呢?”
慕梓寒眸色淡下來。
“酒好,賣的也是良心價,鄉里鄉親也願意捧她的場,只是好景不長,還不到半年,就有了不少風言風語。說那些老主顧都是那母親的相好。”
說她不要臉。
說她勾引人。
“一場風波下,那母親病了一場,可總不能被莫須有的罪名鬧的鋪子不開了。我表妹的那個手帕交心疼母親,曾惱怒的和那些嚼舌根的潑婦爭論。”
可小姑娘再厲害,如何能吵的過她們?
“許是那些年,她母親勞累過度,又因丈夫死後悲痛欲絕,平時尚且強撐著,可這一病就倒下了。吃飯抓藥哪個不要錢?”
“女兒就去鋪子裡賣酒,因模樣貌美,被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調戲,明眼人都知其無辜,私下卻傳她不檢點。”
這些人靠著一張嘴,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她們會用最惡意的揣測,去詆毀別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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