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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拉住邵陽捏著扇柄的手。這動作有他不曾察覺的小心翼翼。
見邵陽不曾有抵抗,反倒染上紅暈,那顆不上不下的心徹底落下。
慕衍聽到自己低笑一聲。將她的團扇隨意擱置一處,掌心再徹底將她的柔荑攏住,密不可分。
“沒有。”
“自不會同那些人那般心心念念,但……”
“我沒法保證日後和你成了親,再從邊境歸來,是直接拉你入屋做些親昵之事?還是如今日這般等你慢慢適應。”
誰要聽這個!
邵陽嗔他一眼,也不願同他鬧了,正要坐直身子,他卻不讓。
慕衍彎唇,他低語:“聽我說完,其餘人如何我不知,但我認定一個人後絕不會在外招惹旁人。”
“朝秦暮楚的男子不在少數,犯錯的是他們,找藉口的也是他們,可若真珍重一人,只要身正妖魔鬼怪近不了身,也絕不會犯錯。”
“我並非信口開河,當然好話一張嘴誰都能說,你也許不信,但時間會給你答案。”
他身上的擔當不減。
當初邵陽不就是看上慕衍這一點嗎。
他要麼不說,要麼就一定能做到。這才是真君子。可不是那些花花公子,特地說著來討女子歡心。
還不等邵陽再說什麼,慕衍又溫聲道。
“至於你前面問的。”
他沉吟片刻:“戰士們保家衛國是不錯,拿命抗敵也不錯,可他們到底是男人,不是聖人。世上哪有沒有欲望的人。”
“邊境的日子苦,不少人會自個兒尋樂子,光是在軍營,我就聽不少人閒暇之餘圍在一起說些不著調的葷話。”
邵陽本來還聽的津津樂道,一聽這話,橫眉冷對。
“好啊慕衍,你也聽了?”
慕衍沒和她說,在軍營里想要上下一條心總要合群。
而有些時候是避免不了的。
但每次他都不會久待,也不會跟著攀談。
“是聽過幾回。”
慕衍:“我並非聖人,不過早些年聽了也就聽了,只覺得無趣生不出半點心思。可上回聽他們說時,我回營帳輾轉反側,想的那個人……”
他貼上她的唇瓣,蜻蜓點水般細細密密的親著,繾綣溫柔。
“是你。”
回憶害人。
像是連綿不絕的春雨,潤物細無聲的蠶食她的冷硬。
邵陽深深閉了閉眼,將那些雜念摒除。
往前多親密的關係,幾年一過,到底物是人非。
她早些年養過一隻雀兒。羽毛鮮亮,生的很是漂亮,是端漠皇賞給她的。
那時邵陽還算年幼,對著新鮮事物總是上心,她會親自餵水親自餵糧。再後來椒房殿的老嬤嬤去世,皇后精神恍惚。
邵陽再見雀兒,卻在發呆。
難為她那個年紀就在想,籠子編織的再好看,對雀兒來說也是牢籠。
就如這座皇宮,森嚴又巍峨,多少人盼著進來,可母后應當是念著出去的。
她將雀兒放生了。
雀兒出了鳥籠,爪子小心翼翼的往外踩,最後一步三回頭的看邵陽。
它飛走了,徹底沒回來。
可三日後,邵陽才知那隻雀兒離開皇宮後,沒飛多遠,就被人用彈弓打了下來,煮了吃了。
邵陽想,她和那隻雀也無區別。
當初是慕衍放她走的。就如那年她放雀兒一樣,慕衍絕情時是真絕情,不顧她挽留,便是見她落淚,也不曾動容半分。
他不想拖累她,而她不想拘雀兒自由。
可同樣都給對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邵陽一直清楚慕衍的心思。
可這一段感情,如何能是慕衍單方面說斷就斷的。
她高傲慣了,也盛氣凌人慣了。
可慕衍當時隔著一道門說。
“這毒蒙老太醫說無解。”
“我會逐漸心脈枯竭成為廢物,吃飯如廁都要人伺候。往前種種算我對不住你,你都忘了吧。”
他還啞聲說。
“邵陽,那樣的我難堪又醜陋,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求你,讓我在你面前留最後一份體面。”
她走了。
這條路她已經一個人走了三年,不會再回頭。
她看著榻上神色迷離的人。
邵陽緩步上前。
慕衍蒼白著一張病態的臉。隱隱透著一抹青色,胸腔起伏不定。
應該是剛了施針,蒙時忘了給他蓋上被褥。
屋內暖和,他只穿了身單薄的衣裳。他穿在身上卻格外的空空蕩蕩。
邵陽看的心驚。
她不受控的走近。
“你……”
她嗓音啞的可怕。
邵陽顫抖著想要去碰他,可指尖卻久久不敢落下。
她聽到自己在問。
“你怎消瘦成這樣?”
慕衍卻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他不敢說話,怕把她嚇跑。
其實這些年,慕衍很少會夢到邵陽。
他明明只要想到她,渾身上下都會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於他而言這句話到底不靈驗。
慕衍記下她如今的模樣,心滿意足的彎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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