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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政珂每吃一口餛飩前都會輕輕吹一下,以免燙口。
而熊浩狼吞虎咽,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灼熱的溫度一般。
許政珂不禁感嘆,人和妖的體質差距還是挺大。
天色已晚,除了老闆以外,整個店只有許政珂和熊浩兩人。
整個店只有熊浩和許政珂吃餛飩的聲音。
許政珂突然心生一種感覺,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歲月靜好。
好像……這就是他一直渴望追求想要過上的生活。
從店裡出來,外面更冷的氣溫讓許政珂打了個寒噤。
熊浩看在眼裡,忙取下脖子上的圍巾,給許政珂圍了上去。
許政珂本想拒絕:「走幾步路就到了,我上車開空調。」
熊浩不容置喙,堅持給他戴好圍巾。
圍巾上有洗衣液的香味,由於熊浩戴過,還有他殘留下的體溫。
熊浩故意將圍巾向上圍了一些,順帶罩住了許政珂鼻子下方和半隻耳朵,許政珂瞬間覺得被溫暖包裹。
身上的寒意也褪去了不少。
熊浩還在給他調整圍巾,他微微低頭,認真看著許政珂,將圍巾兩邊剩下的部分認真塞到許政珂的羽絨服里。
距離很近,無所事事的許政珂觀察起熊浩的眼睛。
熊浩的睫毛可真長,而且,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有黑道大佬的感覺。
看起來……很帥氣。
許政珂耳尖有些發燙。
突然,許政珂感到鼻尖一陣清涼,他用手摸了摸,是水珠。
隨後,眼睫毛也感覺有冰涼綿軟的東西覆蓋在上面。
下雪了。
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漫天飛舞的雪花一片接一片落下。
這是冬天第一場初雪。
許政珂突然來了些興趣,伸出手去接。
雪花晃晃悠悠地一片接一片落在他手上,許政珂猛地收手攥緊,雪花在一瞬間全都變成水珠,再從手指的縫隙流下。
「別動。」
忽然,熊浩有些低沉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許政珂下意識遵守,停了動作。
「閉眼。」熊浩又道。
待許政珂閉上眼後,熊浩用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許政珂的睫毛,將落在上面的一些細小的雪花給弄了下來。
熊浩的動作很輕,很怕一不小心傷到許政珂的眼睛。
但即便這樣,許政珂還是不由自主睫毛輕顫,像要振翅而飛的蝴蝶翅膀。
許政珂感覺熊浩的動作停了,他想要睜眼去看。
就在這時,他感覺一個溫熱的東西貼上了額頭。
是熊浩的吻。
他左手輕輕捧著許政珂的側臉,另一隻手搭在許政珂的腰間。
即便隔著厚實的羽絨服,許政珂還是能感受到那隻寬大手掌的力道。
許政珂感覺呼吸停滯了幾秒。
下一刻,熊浩吻上了他的唇。
一個溫柔不帶有任何慾念的吻。
蜻蜓點水,只是單純嘴唇碰著嘴唇,感受彼此的溫度。
落在兩人唇間的雪化了。
熊浩調皮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輕聲笑道:「甜的。」
許政珂沒理他這種幼稚的行為,但卻很自然地把手放進熊浩的大手裡。
熊浩也很自然地接過,用自己寬闊的手掌將其包住,充當暖手寶。
「走吧,我們回家……」
到家後,許政珂讓熊浩先去洗澡。
他去一邊的衣帽間,拿出給熊浩準備的禮物。
是Breguet經典18K腕錶,選中它的原因,是棕色的錶帶和淡金色的錶盤正襯熊浩。
一看見這款表,許政珂就能想起熊浩的原型。
一隻毛茸茸棕黃色的大熊。
想到熊浩待會兒露出驚喜和意外的眼神,許政珂臉上也不由露出一個笑,將盒子重新蓋好。
這時,許政珂手機響了起來。
許政珂連忙去一旁的羽絨服掏手機。
待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聯繫人時,許政珂臉上的笑瞬間煙消雲散。
是許高馳。
這個看見名字都令他犯噁心的親哥哥。
許政珂沒打算接,直接按掉了。
但是沒過幾秒,電話又播了過來。
許政珂沒辦法,便拿著手機進了臥室,鎖好門後,這才接通了電話。
「許高馳,你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不是你自己說給你一百萬,不會再來騷擾我嗎?!」
「政珂,這次真不是我的事,媽說她牙痛,讓我帶她去醫院。」
「你也知道,看牙最貴,我們畢竟是親人,血濃於水,你多少給點。」
電話對面的聲音吊兒郎當,絲毫聽不出一絲著急,似乎還在一邊說話一邊咀嚼吃著什麼東西。
許政珂皺眉,沉聲道:「就算看牙再貴,我每月給他們打的生活費也足夠了。」
「不說看牙,就算換一口烤瓷牙也都夠了。」
「弟弟,你可不能當了大老闆就不管我們死活啊!」
「知道你忙,我們平時也很少打擾你,但是家裡有困難,你再不幫忙就說不過去了吧。」
「唉,也是爸媽窮,當時年輕沒交社保,不然也不至於……現在看病都要找兒子開口。」
「我又是個不中用的……」
說著話,對面就發出「啪啪」的聲音和許高馳的哀嚎,聽起來像是再往自己臉上扇巴掌一般。